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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4章 384 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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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不能纳为己用,那便弃之毁之。

    齐修然写完上表的奏折后,拿起兵书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用殷红的朱砂圈上。从边疆凯旋回朝后,齐修然已有两年的时间未曾再上过战场。

    兵者,诡道也。他佐以一盘黑白棋,执棋凝神冥思。

    如今虽没有昔日的刀光剑影,但朝堂的风云诡谲半分却不比血洒的战场温柔几分。

    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他粗粝的拇指摸了摸奶白滑溜的棋,落下了最后一子。

    不久有下人来报,给他递上了一封信。

    ……

    陆清婉给齐修然写了一封信,将信送出后,手心一片湿意。

    她不慌不乱地换上了一身的男装,上身着玉色布帛的襕衫,下身着裤。衣袖宽肥,整体宽松,将她女子一般的身段遮掩得极好。衣服沿有黑边。

    徐凌办公的时候一般能在书房坐上大半个下午,其间并不会来寻她。

    她需要花一个时辰的时间,见上齐修然一面。

    上辈子的齐修然同徐凌即便算不上莫逆之交,也是能够一起畅怀痛饮之友。徐凌能同他一道去金陵守城、站队于太子。也可见当初他们两人关系还算不错。

    为何到了这一辈子,便发生了如此巨大的改变?

    陆清婉没有追问男人为何要同四殿下为敌,自家的男人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那么问题肯定是出在这个四殿下的身上。

    陆清婉穿好襕衫后,取了一把折扇,用一根黑带将头发束起最后带上网罩帽。一个俊俏的白面书生便出现在镜中。

    出门前怕赶不及回来,陆清婉特意叮嘱下人她是去酒楼办事的,若是徐凌问起便这般回他。

    青娘看着自家姑娘这般,也以为她是去酒楼巡视生意。

    这样多亏了徐凌平时不太干涉她的出行,让她得以随意出行。否则这般私下面约另外的男子的行径,着实不妥,绝不会这么轻易就能让她做到的。

    若非她定要见齐修然一面,欲试图改变将他调遣到邕州的调令,她是不愿意这样欺瞒徐凌的。

    陆清婉攥紧了手中的折扇,步入了酒楼。

    她并不担心齐修然会失约,毕竟她在信中写下了那样的内容,只要信顺利地送到他本人的手中,他一定会来赴约的。

    ……

    齐修然面无表情地看完了小厮送上来的信后,黝黑的大掌立即怒而捏碎了它,将它化成了一捧齑粉。

    “这个妇人,我倒是小瞧了她!”

    “来喜,备驾!”

    来喜在外边候着,听着自家主子这压得极低极怒的声音,屁滚尿流地牵了马车,伺候着主子直往食记酒楼奔去。

    他先陆清婉一步抵达,包下了楼上所有的雅间,还有五个佩刀的侍卫守在门外。

    陆清婉来到梅间之时,见到齐修然这番架势,不由地扶额头疼。

    她走到了梅间之中,淡淡地说道:“四殿下以为如何?”

    陆清婉在信中其实也没有写什么别的事情,只是略提点了一下阜城之事。

    当初齐修然在金陵守城之时,被自己的亲叔叔魏王攻讦,含愤大败。后来等到齐王登基,当年攻打金陵城魏王被齐王逼得含愤而死。死前将当年跟齐王合力逼死皇孙的勾当曝了出来,深夜纵火自尽。

    她能知道这件事,还是因为那个“徐凌”当夜喝了许久的酒,喝到直至天明,在醉言醉语之间同她吐露了这事。

    陆清婉并不怀疑“徐凌”醉语的真实性,他喝到醉极,便会将心中藏着的话吐露出来。所以平时他轻易不喝醉,为了锻炼自己的酒量,甚至抱着大坛的酒缸连喝几日。

    后来即便再醉,他也不会胡言乱语。唯一不同的是,那夜他喝得极醉,将齐修然当年之事的内幕用着极为讽刺的口吻同她一一细细说完,执拗而且讽刺。  当时于陆清婉来说不,已逝的四皇孙不过是一个跟她毫不相干的人,她一点听的兴致都全无。只是迫于那男人执拗的脾气,她便耐着性子将这件事从头听到了尾。那夜之后她对天家的明争暗斗更是不

    寒而栗。  太祖的儿子实在太多,各个都是同他征战南北,皆是俊勇非凡的男人。经历了数十载战场的厮杀,再回到平静的朝堂,醉卧之榻,岂能容他人酣眠。太子继承皇位是顺应天命,四皇孙乃册立的皇太孙

    登基也是名正言顺,太子、太孙相继殒命。

    齐王一介外姓血统的王爵凭什么能坐上齐家人的位置?

    直至上辈子陆清婉死后,战争仍旧连年持续,齐王最后能否坐稳皇位她却已经不知道了。

    陆清婉思及此,微微地冲着齐修然含笑,细细地道来:“四殿下不说话,莫不是以为我在危言耸听,胡说乱造?既然如此今日之事便就此作罢。”

    陆清婉展开折扇,微微地晃动了一番,遮住了自己的脸,只留下一双点漆的黑目。

    齐修然怒而将门给扣上,把人扯到坐塌边上,压低了嗓音寒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陆清婉觉得自己若是不摆出一点身份,恐怕在齐修然的面前立不住脚。否则区区一乡下农女,如何能够触及当年那么隐蔽之事?

    她微微一笑道:“家母乃陆氏大女,陆尔岚。”

    齐修然的手将她捏得很疼,隔着厚厚的衣衫,那股狠劲几乎要将她的手骨捏碎了一般。

    陆清婉面不改色地道:“殿下一直背负着这个秘密,想必也是痛苦了许久吧?”

    齐修然看着眼前这张不男不女的脸,骤然地松开了她的手。

    陆清婉被人这样骤然地甩开,丝毫不芥蒂齐修然满脸宛如沾到了脏东西、避之不及的态度。

    她淡淡地笑了笑。

    “你欲何为?”齐修然落座在距陆清婉有一段距离的另一头,低声地问道。

    陆清婉面色不改,不疾不徐地说道:“我实在不解,家夫有何得罪殿下之处,招殿下如此对待。”

    “家夫与我所求甚少,不求闻达,只求回乡种地。若殿下能允了我这一小小的要求,我就将殿下所感兴趣的事情如实告与。”

    阜城之事过去了那么多年,知道此事之人几乎全都被深埋在地下,连一丝风浪都翻不起。世上无不透风之墙,做得再隐蔽,于齐修然来说,被揭穿的那时便是毁掉他的契机。

    发生那件事的同一年,孝惠皇后于宫中突发暴疾,瓮。  孝慧皇后生得极美,却不是元后,而是圣上晚年之时宠溺的一个妃子。仅二九年华,同圣上年纪差距极大,却承蒙盛宠,册封没多久便查处已孕的脉象。若是她能诞下麟儿,皇帝便将他册封为皇太弟

    ,作为太子登基后的皇储。

    圣上极爱这个晚年得来的孩子,被查出怀孕未满三月便令整个皇宫不染熏香,拔光宫中所有的花,只因惠妃孕后闻不得熏香花香。

    这在平静已久的诸王之中宛如一道惊雷,尤其齐王,暗中策划了计谋,将两个有望继承王位的人一窝端地灭了。  齐修然当年不过是年仅十来岁的少年,一觉醒来发现圣上宠爱的妃子暴死于自己的身侧。若非是太子当时血洗阜城,力挽狂澜,制造出惠后暴毙于皇宫之事。恐怕齐修然如今不会那么顺利地册封成皇

    太孙。

    因为陆清婉听“徐翎”说完此事,只觉齐修然乃是一可怜之人,重生之后再见他,丝毫没有半分畏惧之意。他最大的秘密,掌握在她的手中。

    陆清婉见他沉着脸,俊朗的面庞深邃犹如刀锋削成,有一种大漠风沙下养成的粗犷男儿的味道。  她叹息着幽幽地道:“若殿下立誓从此不为难家父,我便将殿下所盼的事情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