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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338商量
陆清婉看着桌上摆得满满的菜，有些不可思议。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能吃到这个男人做的饭呢。
徐凌像是看出她的想法来了，好笑地说道：“小婉你还记得，你答应要嫁给子嘉的那天吗？”
陆清婉顺着徐凌的话想起那天，脸上就臊得慌。这个野蛮人把她压在桌子上脱掉她的袜子，威逼利诱她，她才松了口的。
徐凌黑眸含笑，摇头道：“不是你想的那个，而是你第一次答应的那天。”
陆清婉喝了一口水突然被呛到，她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难道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么，怎么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徐凌接着淡淡地道：“那天子嘉把你带回别院，亲手给你熬了一锅粥，满心满意地端上去，结果……”
“你却连一声不吭，偷偷地走了。你不知子嘉那时是何等的失望。”
不知怎么的，徐凌每次提起这个，陆清婉就格外地气短。她嘴里含着他亲手熬的粥，慢慢地吞着，纠结犹豫地道：“那时候谢叔来接小婉了。”
“不知如何道别，不如不道别。”
她沉默了许久才说。
那时候她甚至都没有想过还要嫁给他，继续跟他过一辈子。面对这个男人，她是下意识逃避的。因为跟他沾上了边，这辈子就意味着无尽的担忧和麻烦了，甚至还有可能重新踏上上辈子的老路。
徐凌把她今天梳好的发髻拆了下来，女子乌黑柔亮的发迫不及待地如瀑一般地倾泻下来，他满意地揉了揉。
“以后不要再梳那么紧的髻了，勒得疼。”
陆清婉含糊地哦了一声，感受到男人的指灵巧地穿入发间，抚摸着。
那种感觉有点像是在摸小黄一样，爱不释手地把玩着，陆清婉默默地啃了一块鸡腿肉。
“这鸡肉炒得挺香的。”
“别岔开话题。”徐凌揪了把她的脸蛋，不悦地看着自家媳妇。
“如果是小婉的道别，无论说什么子嘉都能接受的。”徐凌淡淡地说道。
“所以，我也想跟娘子答应一件事。如果是无法开口说的事情，也要尝试一下告诉子嘉。娘子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结果会是什么样呢？又怎么知道，子嘉怎么处理呢？”
那时他捧着粥出来，发现人走了，宛如被人当头一棒，满心的喜悦瞬间消失殆尽。一个人默默地把整锅热粥都倒掉了。
陆清婉听了徐凌的这句话，心慢慢地缩紧了，她蹙起了眉头。
怎么觉得自家男人话中有话，意有所指呢？
她身上一堆不能告诉他的秘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也大概窥测了一二，深想起来也真是有点可怕的。他忍耐了那么久，就是没有主动问过她，这下要翻旧账了吗？
陆清婉一口气喝了半碗粥，用手帕擦了擦嘴，凑上去轻啄了一口他的嘴角。
“好，小婉以后努力试一试。”
这样突如其来的偷袭，而且还是这样主动送上门来的软玉温香，徐凌愣了一愣，旋即唇边泛起了一丝无奈的淡笑。
“娘子莫淘气，好好吃饭。”
他紧了紧自家姑娘纤软的腰，淡定地继续吃饭。大米饭口感不太好，籽粒不够饱满，质软易碎，煮成饭之后只能煮一次，再热过之后就会变成一团糊了。因为这些是今年提前早收的大米，去年的那一批米价格比较昂贵，这附近的居民都吃不起。
不过，用来熬粥倒是不错，带着新米的清香，软糯。陆清婉用粥配着酸甜咸宜的宫爆鸡丁吃，味道意外的好。她用筷子沾着鸡丁上的乳白沙拉酱，又酸又甜，有些好奇。
“这是相公去哪里买的酸甜酱？吃起来倒是挺新奇的。”
徐凌淡淡地道：“子嘉自己做的，很简单。”
陆清婉舔了几口，回味着说道：“用醋、糖、蛋黄……做的吧？”
她想起了自己铺子里的那些酱料，用来给客人搭配着鸡鸭肉吃的酱料，这种酸甜酱到倒是可以解腻，回头她要把这个也加上去。
他看着努力地回味杏眼滴溜溜地发怔深思的媳妇，一眼就能看出她在打什么主意了。难怪她有这一手的厨艺，每次碰上值得她注意的味道，她都会停下来琢磨的。
徐凌墨眸隐约含笑，给她擦了擦嘴，轻声地道：“不止，还有色拉油。改天我让下人给娘子做上一整缸。”
所谓的色拉油，就是植物油脱胶、脱色、脱臭之后再加工过的高级食用植物油。油质清亮，透明，口感好。常见的就有大豆色拉油、油菜籽色、葵花籽色拉油……它的主要作用就是可以生吃，用来凉拌、冷餐、西餐最适合不过。
普通的油就没有这样的功效。
陆清婉蹙了蹙眉，她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种什么色拉油。
徐凌忍着笑，看着更加纠结的小媳妇，淡淡地道：“就是榨出油之后，多加几道工序……”
徐凌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就打住没有往下继续说了。
陆清婉看着男人这样嫌弃麻烦地皱眉的样子，眼里闪烁着好奇。
“那就让人做一缸过来吧，吃起来味道还挺不错的。”
她发现，自家男人用的好多不起眼的东西都是很不错的。只不过她平日里没有细究而已。她想起了前几天算开销的时候的事，随口问道：
“相公，你那里的银子还够花吗？前几天小婉去对了账本，才发现好几个月你都不从公种支银钱了。”
徐凌浅浅地饮了一杯酒，握着酒杯的拇指忽然停住滞在半空中。
他墨眸含笑，轻声地道：“子嘉这边还有钱，不缺钱花。”
他轻咳了一声，看着自家姑娘那对澄澈写着满满疑虑的眼，觉得瞒不住了，于是老实地交代了。
“子嘉三个月以前，不是捣鼓了点化肥吗？我把它的方子卖给了幽州台，抽取了一些利润，所以现在……子嘉不穷了。”
陆清婉压根就没有把他捣鼓的那点瓶瓶罐罐放在眼里，它们在她的认识里就跟大粪草木灰那种低贱的东西的价值等同，而且捣鼓那些肥料，耗费的代价还更大哩。
现在得知那些肥料方子居然还能换钱，陆清婉的心里不止是一点点的惊讶。
徐凌又斟了一杯酒，淡淡地道：“还有这些脱粒机，也有一笔银子。”
更别提那些他时不时弄出来的小玩意了，所以……靠着金老他发了一笔不小的财，感觉也能养家糊口了。
“改天子嘉去把这些钱支出来，给小婉。”
在这边，家里的财政大权无一不是落到妻子手里管着的。虽然自家媳妇偶尔偷懒，平时账本也是他在算，但是……交工资的这种微妙的体验，他也想试一试。
吃软饭的感觉他已经享受够了。
陆清婉反而被徐凌弄得哭笑不得了，她哪里还缺他那几个辛苦钱，她就是想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有别的收入来源。
“相公挣的钱，还是存着吧。不用交给小婉了，铺子挣的钱，够咱们花销。过了今年，情况好的话，再开几间铺子。”
徐凌眸含笑意，静静地看着她。
陆清婉被他专注的目光，臊得有些脸红了，瞥过头去错开了对视的眼，有些窘迫地说道：“你现在大小也是个官了，有这么个经商的娘子，会不会扯你的后腿？”
徐凌有些哑然，摇了摇头，顺便揉了揉她柔软的发，淡淡地道：“娘子这么能干，子嘉受之有愧，怎么还会嫌弃？”
真要认真算起来他也可以算是商人的儿子，家里世代经商，亲爹还是个超级大奸商，他怎么可能以经商为耻。不过……在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是轻贱的。
他有些心疼自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