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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216制冰
陆清婉怔怔地退后了一步，环着他的腰的手，落了下来。这会她已经被男人的话给搅乱了心绪，他的话听起来头头是道，但是怎么听，她隐隐地感觉有些违和。难道随随便便地将自己的房中事拿出来说，也算是夫妻情趣的一种吗？
这样的行径，不应该是羞于与人启齿的吗？
徐凌像是猜透了小姑娘的心思，淡淡地说道：“子嘉可是很矜持的人，原来在小婉眼里，子嘉是如此不着调、不正经的吗？”
陆清婉下意识地如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本来就是！
男人被噎了噎，才继续说了下去：“一则，子嘉听得到动静，心知这四周围除了咱们俩也不会再有别人。
二则，小婉已经是子嘉的明媒正娶的妻了，顾虑自然不必那般多。若在此之前，子嘉的逾越令小婉蒙羞，子嘉愿意赔罪。那皆是因为子嘉心里早就认定小婉是子嘉的妻，才会对你那般的。且……”
男人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
“若非是小婉违背自己的话，说不准，子嘉去年便已将小婉娶过门了。”
这男人，不仅嘴皮子利索，连翻起旧账来的劲儿头，也是丝毫不含糊。陆清婉一听到男人揪着这件事说，头便开始疼。气势上俨然已经矮上了男人一头了。
“你……你说得有道理。”
徐凌勾起了唇，今夜不用睡书房了。放着这么个香软的媳妇不要，谁乐意去书房睡又硬又冷的床？
陆清婉说，然后僵硬地转移开了话题，问了他句：“还要不要教小婉做雪糕了？”
小媳妇想揭过这一页，男人已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自然见好就收。所谓穷寇莫追，再深究下去，今夜怕是连书房没得睡。
他清咳了一声，虽然表面上依旧一幅胸有成竹，笃定而又淡然的模样，其实心里揣着什么目的，说出来都有些可耻。
自家媳妇已经递来了梯子，徐凌便顺着梯子下来了。以后冷淡地对待小媳妇都是些什么鬼话，他也就只能骗骗这小姑娘而已。
徐凌重新盛了一碗雪糕浆，收拾好了之后，便微笑地同自家媳妇说道：“如此，小婉便同子嘉来吧。”
他将她带到了一间空的屋子，虽然是空房子，但陆清婉却看见了地上不及膝高的一只大陶罐子。徐凌什么话也没有说，从原来睡得屋子里拿出了几只瓶瓶罐罐。
他半蹲下来，取来了水，将地上的陶罐子里的水倒了个半满。
陆清婉好奇地看着徐凌取出来的东西，打量了一番。
徐凌清咳了一声，解释道：“这是子嘉特意让人做的模具，倒到里边，等它慢慢结成冰了，便是你吃的那种一条条的雪糕了。”
他将雪糕浆倒入了模具之中，一碗的浆水能做六根雪糕。倒完了之后，再将其放入小罐子之中，将小罐子密封起来，放入了装了水的大罐子里边。
陆清婉看得一头雾水，这都是水，摸起来还能感受到它被日头晒得暖暖的一点余温。这竟然还能用来做冰，她怎么想都想不出来。
偏徐凌这人还神秘了起来，不再同她解释了。
徐凌淡淡地笑了一下，旋即裹住了双手，从角落抱出了一块石头，轻轻地将其外边的泥灰抹了掉，又将它拆成了几小块，最后把全部的石头块轻轻地投入了水中。他冲着自家媳妇摇了摇头，示意她仔细看。
陆清婉屏住了呼吸，跟着徐凌一样，仔细地盯住了那盛了水的陶罐。整个人也不禁地蹲了下来，手贴在外边。难道放了些石头，这罐子里的水，便能结冰不成？
陆清婉有些不敢相信，但很快眼前的变化，已然让她来不及多想了。她贴着陶罐的手，已经感觉到了一阵的凉意。
男人立刻将抓住了她的手，拉了回来。淡笑道：“小婉想把自己的手给冻得粘在罐子上吗？”
言语之间，投下的石块渐渐地融化掉了，水变得浑浊，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水里便结起了浮冰。
单单是肉眼便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陆清婉不由地捂住了嘴巴，眼睛里满满都是惊奇。看见了冰的那一刻，不由地侧过头来，欲言又止。
此刻男人低低的清浅声音，响在她的耳边，宛若潺潺的泉水。
“这些石头，叫做硝石。放到水里融化后，会带走大量的热，让水结冰。”
陆清婉探了探眼过去看，眼巴巴地看着他用来装雪糕的模具，轻声地问：“都已经结冰了，雪糕做好了吗？”
徐凌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一如春日里的阳光般和煦。
“嗯，可以了。”
接着，他便看见了自家媳妇脸上绽开了一抹甜蜜又惊喜的笑，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过，小婉只能吃一点点。”
他说完之后，便将雪糕捞了上来，用锋利的刀锋将罐口的冰给切碎了。刀刃撬动之间，泛出一抹冷冷的光。拆开了盖子，里头六根雪糕整整齐齐地排列起来，澄黄色，上边覆盖了一层晶莹剔透雪霜。闻起来有一股淡淡的芬芳。
陆清婉蹲着，惊喜地看着它们，像是看着菜地里悉心照料的萝卜，终于长大了可以收起来了似的。
她拿着刀使了老大地劲儿，才勉强地撬了一根出来。男人摇了摇头，取过了自己的匕首，轻轻地挨个切了切，松了一松，便将它们全都弄了出来。
徐凌咬了一口，发出嘎吱脆响的嚼碎了冰的声音，漆黑的眼睛不由地眯了起来。
他把整条都快要吃光了，才停了下来，留了一截拇指长短的雪糕给自家媳妇。
“小婉别嫌弃，下次子嘉让人做个更小的模，单单留给你吃。”
陆清婉好笑地看了男人一眼，接了过来试探一般地舔了舔，然后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好吃。”
单单喝着糊浆状的甜汁，便没有这般独特的风味了，口感普通得很。但冻成了冰，却意外地别有一般滋味。清甜可口不说，还祛暑消热。
若不是这男人管得太严了，她整个夏天都恨不得天天吃冰度日。陆清婉擦了擦额间浸出来的汗水，有些热。
她吃完了这一整根雪糕，这么一点点还不够解热，连味道都没有尝够，她又看了眼男人。
这都做了六条，他一个人也吃不完，便是拿给幼弟吃，还有得剩，留着不吃挺浪费的，这……雪糕浆还是她亲手做的。
旋即，她理直气壮地在徐凌眼皮子底下拿了一根。一口咬了下去，男人的眸色暗了暗，唇边勾起了一丝冷笑。
“小婉出息了，连抢食的事都做得出来。”
陆清婉咬了一大口，含在嘴里，牙都要被冷得酸疼，不禁地眯了眯眼睛，呼出了一口冷气。
徐凌眼里带着一丝威胁的光，咬字清晰地说道：“吐出来。”
他的唇边泛起了一丝冷笑，若非是怕她情急之下，便将那口雪糕吞下去，噎着了，不然此刻他一定亲到她嘴软脚软浑身软，把那块雪糕给抠出来。
陆清婉还以为这男人会强逼她把嘴里的冰块吐出来，还想赶紧把嘴里的雪糕咬碎吞下去。然而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冷笑地瞥了她一眼。
她嘴里含着的雪糕，很快驱散了浑身的热意。又凉又爽，爽得令人有了冬天的冷的感觉。她看了看男人，才发现他真正地生起气来的时候，脸上是没有什么别的表情的，一双冷得冻人的眼，便能把人看得心里打怵。
陆清婉蹙起了眉头，不知为何他如此生气。不过只吃了口冰而已。往常夏日，她也有过贪凉吃冰的。
徐凌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确实还是个小姑娘的样子。她甚至还不太明白，他为何生气。这气生来有何用。徐凌有些无奈。
他看了她一眼，才淡淡地说道：“小婉如今年已有十五了，葵水一直未至，冬天雨天便手脚冰凉，可知其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