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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212画眉
陆清婉用青盐漱口，取了些面膏洗脸，清水洗过的面，粉嫩白净。她稍一侧头，便瞧见了青娘在收拾被褥。原本粉润的脸，愈发地多了一分羞窘。
偏青娘还毫不避讳，念念叨叨地跟陆清婉说：“既然姑爷是个知冷热的，姑娘也得知趣些，该得分张小塌出来睡了……”
陆清婉听了，胡乱地点了个头，怕净室里头的男人听见了尴尬。
青娘得了自家姑娘的答应，便去抱了床衾被过来，心里琢磨着预备给自家姑娘在大床边上安了一个小塌。这一隔开，今后两人不同榻而眠，自然也不会……起些什么事端。
陆清婉看着青娘这样一直提吊起来的心，半分都没有了大婚前看着徐凌般般都好的维护，反倒是怕她被人欺负了去，吃了苦头。看着徐凌跟看捋了自家白菜的大尾巴狼似的。
她不由地想笑。
不过也正因青娘乃簪缨世族之家调教出来的丫鬟，对这种分寸之事极是注重。这若不是忍着敬着村里的规矩，她非得把人徐凌给扔得远远地去住。
也不是没有未及笄的姑娘嫁入宗族的例子，诸如各种横生的事端，避开宫中选秀、避开长辈的丧期、男方长辈要求等等，这些情况之下守礼的人家，会让夫妻俩分榻而眠。待女方及笄后再洞房。不过，这穷乡僻野的便没有这等讲究了。
早些绵延子嗣才是要事，吹了灯就办事，哪里管娶来的媳妇青嫩不青嫩。讨得上媳妇已经算是一件顶不错的事情了，乡下汉子没钱弄通房，也没有妾室，从不知那事的滋味。哪里还能干守着块肥美的肉，小意地呵护着？
陆清婉忖思了片刻，倒是也很体谅男人这般克制着的辛苦。她想了想昨夜替男人舒缓的那几次，欲~望来得又快又火热。长久地憋着可不得憋坏了身体？
想到这里，她便点了点头，朝着青娘说：“小婉明白的，便劳烦青娘给小婉分出榻来了。小塌也别安在床边，放在另一头便好，隔着远些……毕竟也好。”
于是清晨在净室里缓解了每日的擎天一柱，又洗了个澡的男人，出来之后，发现屋内已经便了个样。除了多出来的一套衾被之外，还有一张还未成形的床榻，屋里搁置着女子柔软的物什。他看见谢泉在旁边敲敲打打，稳固着床脚。
徐凌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便能看见那些卯榫咬合之处的新的痕迹，难看出这张小塌是最近才特意准备好的……
男人的俊脸不由黑了黑。
陆清婉清咳了一声：“谢叔去晨练吧，这床慢些打也来得及。”
谢泉也瞥了新任的姑爷一眼，然后老实地跟自家婆娘退了出去。
男人唇边勾了一丝威胁的笑，捏了捏自家媳妇宛如剥壳的新荔一般的脸。
“小婉出息了啊，这才一个不留神的时间，就敢把相公赶下榻了。”
陆清婉躲了躲，没躲开男人各种揉捏着她脸蛋的手，逮着便咬了一口。
“小婉正是心疼你，唔……忍得难受。这分开了被窝，这对你好一些。而且这哪里是将你赶下床榻，这张小榻是给小婉准备的，你睡大床。”
小姑娘这么解释了，徐凌倒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只是心里已经痒痒的紧，这才把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把人讨回来，结果，分床睡？
他好歹也是想了不下数十种不……的法子，收利息，喝汤吃肉。这会告诉他连锅都给拆了？
徐凌看着手上留下的一圈月牙印子，俊脸冷笑。他用指腹摩挲着自家媳妇粉嫩的唇，目光微冷，盯着它说道：“子嘉不高兴。”
陆清婉脸红着看着男人，眨着一双如剪水般的眸子，细声细气地、微弱蚊声地说道：“以后你——想如何便如何，还不成吗？这只不过是，分床而已。”
小姑娘着重地咬着分床而已这四个字，得了她承诺的男人，倒是心里舒服了。
“好。”男人撩起了她耳边的发丝，顺好，喑哑着声说道。
陆清婉没好气地看着这会又不冷笑，又不黑脸，又灿烂起来的男人，只想低头再啃上一口，留个牙印才好。她只觉得青娘防的人里头应该再加上个自己才成。似这样容易心软的人，就是分了床也架不住她心软，由这男人欺负。
徐凌淡笑着说：“子嘉给娘子画眉吧。”
他扶过了她柔软的肩，将她牵到了梳妆台前坐下来。取了一盒粉黛，细细地研磨起粉末。面对面地端详了片刻，才勾起唇，执笔沾染青黛粉，徐徐地描眉勾勒。
小媳妇肤如凝脂，五官精致而古典，沉静之中透着几分温文尔雅。一弯远山的黛眉淡淡如山水墨画，实在很好下手。
徐凌看着她不断地颤着的羽睫，低低地笑了：“小婉别紧张，子嘉手艺还很不错的。”
他说完之后，便落下了笔。陆清婉感觉到额心一凉，是男人手歪了，笔锋划到了额心。陆清婉羞恼地睁开了眼，气呼呼地夺过了笔。
男人整好以暇地双手交叉抱肩，淡淡地瞧着她，点了点头：“嗯，还不错。虽然业务不太熟练，凑活凑活还是可以看的。”
陆清婉听着男人这话心底里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只咬着唇低头看镜子。原想他画得难看也就认了，没想到居然不靠谱成这样，笔都点出了眉处，再洗掉还得费不少功夫。
“怎么样，没骗娘子吧？”
陆清婉端详了半天，轻轻地嗯了一声，微腮带红地别过了眼。原来最后额心感觉到的凉意，是他用笔蘸着朱砂点了一点。鲜艳欲滴的红，别在眉心处，仿佛一株凤尾花，娇艳欲滴。
衬得整个人都明艳了几分。并不是……他故意画错的。
“你哪里学来的这些花样？”过了半晌，陆清婉才问。
这样点眉心画花的妆扮，陆清婉只听闻前朝的某一位宠妃极爱在眉心贴花钿，眷宠极盛。大夏的女子……还未流传开来。
“喜欢不喜欢？”
陆清婉看不厌似的照着镜子多看了几眼，然后摇了摇头，用手绢沾了些温水，垂头擦拭。
“这样画，美是极美，却颇为……浪荡。”耀眼而又妩媚，传闻当今还批评过宫内的宫妃这般的装扮，乃是将前朝的荒淫之风继承了下来。
“好看，便是留着也无碍。”徐凌就这样心里美了没几分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得意佳作被自家媳妇擦洗了个干净。
“无事，相……相公给小婉画的眉也很好看。”陆清婉唇含淡笑，哄着皱着眉不悦的男人。
徐凌揉了揉自家媳妇的头，站在她身侧，看着她开始梳起了一头柔亮乌黑的发。
她着一袭火红的百褶锦绶的春衫，耀眼明媚宛如一朵牡丹花似的。即便擦去了额心的妆扮，也妩媚动人。因为是新婚，她今日罕见地穿了这般明媚的色，肤似白雪，螓首蛾眉，梨涡浅浅盈着笑意。徐凌的不悦也随风消散了，压根维持不了多久。
谁会愿意同这样乖巧的姑娘生气，疼还来不及。
徐凌看了一会，便同自家的媳妇说：“子嘉去练剑了。”
陆清婉颔首点了点头。
他在屋内，也不避着人。脱了身上的亵衣，换了一身短打的衣服。陆清婉背对这男人，耳朵听见了悉悉索索的换衣服的声音。再一垂头，眼睛闪了闪，便从偌大的镜中看见了男人劲瘦的腰，思绪一晃，便想起昨夜手指流连在上边的感觉。
经过一个月的休养，男人的腰上已经有了硬邦邦的肉了，肌理紧致，结实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