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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170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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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170昏迷

    邓州。

    陆清婉侧卧在垫得又软又厚的紫羔皮子上昏昏欲睡,忽然窗外一阵扑棱扑棱的声音响了起来。

    青娘子推开了窗,放了外边的鸟儿进来,笑吟吟地说道:“姑娘,你的这只什么‘猫’又飞回来了。”她指着卧在扑到了桌上,窝成一团的小畜生说道。

    青娘子是个守旧之人,不敢直言那个字,只含糊着用什么代替了过去。

    陆清婉睁开了眼,略略揉了揉眼睛,疲倦得很。

    她起了身来,直接探入它身子摸到它的脚上,果真让她摸出了一张小纸条。

    这只鸽子,虽然是徐凌的,但是他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它传信了。陆清婉眼睛迷蒙地展开了纸条,看了起来。

    青娘子看着自家的姑娘脸色忽然苍白,嘴边挂着的笑意也消失了。

    “怎、怎么了?”青娘子迟疑地问道。

    陆清婉已经把食记开到了邓州、陈州这两个地方。邓州属河南承宣布政司,如今陆清婉正在邓州之地,离汴京也不远了。所以她才能陆陆续续做了一些吃的让人送去汴京。这是……以前答应了徐凌的。

    然而她让人打马装好送了过去,自己却只遥遥地望了望汴京的方向,心里并无一丝涉足之意,便让人打道回府。

    陆清婉看着纸条上的字,并非徐凌所写的。

    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徐凌病危,劳请陆姑娘于汴京远平侯府上一聚……”

    她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愣了半天,才渐渐地觉得心痛了起来。

    葛嘉伸手探了一探徐凌额间的温度,烫手得紧,又收回了手,干着急着来来回回地走。

    “老魏,徐子嘉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怎么还不醒过来,还不醒过来。”葛嘉忧心忡忡地说。

    那夜四层灯亮了之后,葛嘉扛不住困意,回了客栈里歇息。第二日清晨起来,他和魏知礼再去幽州台之下等候,五层的灯盏已经悉数亮了起来,这一回的灯光,灼眼犹如火凤一般地燃起,整座巍峨的楼台,檐牙高啄,加上这些簇火,看上去如同振翅欲冲破云霄的凤凰。

    青天明日之下,竟然让人看着眼睛一灼,不敢直视。

    台下的学子们,欣喜若狂,人声鼎沸,几乎恨不得冲上去看看里边的情形。

    葛嘉还未来得及高兴,便看见有人从幽州台里用一张小塌,抬了一人下来。钟隐和颜常山两人也是神情恍惚地被人搀扶了下来。

    魏知礼立即感到不妙,上去看到的便是不省人事的徐凌。

    葛嘉看着躺在床上,毫无反应的男人,唇上无一丝的血色,脸却烧得红润。不管灌了多少的药下去,都没有丝毫起色。

    葛嘉甚至上去摇了摇徐凌的肩,在他耳边说道:“徐子嘉,你快醒来啊!你再不起来,春闱就要过了你知道吗!”

    “你寒窗苦读那么多年,难道要一觉睡过去吗?”葛嘉说着说着,心里就难受得紧。

    好好的人,进去了,怎么就……

    他还记得那天徐凌被花砸得一脸的不高兴的模样,即便狼狈,砰地一声把门关上的时候那股潇洒从容,那样的快意,那样的帅气,让人看着打心底地痛快。难怪有那么多姑娘迷着他,追着他跑。

    临走之前,徐凌还叮嘱了他好好温书。这样如玉质透彻美好的人,怕是很难让人不喜欢的吧……

    魏知礼把葛嘉扯了起来,面色不渝地说道:“别动徐子嘉了,他难受。”

    “烧了那么久……”魏知礼语气带了一点凝滞,说不下去了,他沉默了片刻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春闱也无所谓了,人能醒过来就好。再不醒过来,就——”

    葛嘉呆了片刻,愣愣地问道:“就怎么?”

    “办后事。”

    “他娘的,办、办——毛后事!他身子骨很强壮的你知道不知道,徐子嘉他每日都打拳的,别人伤寒了病怏怏了,搁他身上也没有什么事。他以前烧成这样,很快就好了。呸、呸,你个乌鸦嘴……”

    魏知礼沉吟道:“像这般烧了两日,也未见醒来的。他以前有过吗?”

    葛嘉沉默了,不吭声了。以前徐凌伤寒了,浑身发烫,喝了药,不出一宿又生龙活虎起来。哪里像这样,一点知觉都没有。

    魏知礼说:“写信告知他的家人吧,提早做些准备也好。以免……”

    以免,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葛嘉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跳起了脚来:“不写不写,这种晦气的玩意,爷不写。”他瞪了魏知礼一眼,指着他的鼻子说道:“魏知礼,你也不准写。”

    魏知礼的那句话,葛嘉听得眼一酸,差点冒起水来。

    “这话你也说得如此轻巧,敢情徐子嘉没帮过你?他命大着呢,他天庭饱满,一看就是有福相的人,怎么可能短命。”葛嘉翻来覆去强调了好几遍:“怎么可能短命。”

    葛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完了徐凌之后,便让人满院子地掏鸟窝。

    “魏知礼,这些日子你见到徐子嘉的那只鸟儿了没有?”

    魏知礼摸了摸鼻子,他就提醒了句办后事,葛嘉连老魏也不叫了,直呼他的名字。

    “大约,在前院。”

    葛嘉闻言,指挥起了人去前院抓鸟:“去,把徐子嘉信鸽给请回来,不许伤了它一根汗毛。”

    魏知礼比葛嘉冷静些许,让冷风吹散了心底的焦躁,便去让人将大夫请了过来,细细地询问。

    郎中捋着一把山羊胡,略有为难地沉吟道:“这几幅方子吃下,仍不知人事,恐怕……在下是无能为力了,二少爷何不去宫中请来御医看上一看。”

    不说烧了两日了,便是两天都未曾醒过来,这也足够让人忧心了。魏知礼皱着眉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