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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164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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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164考核

    颜常山揉着眉心,深锁着眉头说:“还有别的事情吗?”

    方子怡赶紧摇了摇头,拿着书跟表哥道谢:“没了,多谢常山哥哥。”

    方子怡转身阖上门之后,颜常山沉沉地呼了一口气,静坐在室内,半晌才起身。他英俊的脸上多了一分彻夜未眠过后的苍白,他伸手到盆中,掬了一把清水,脑子才彻底地清醒过来。

    外边有小厮过来传唤:“爷,还要用饭吗?”

    颜常山应了一声:“传膳。”

    他看了徐凌的书,看了一夜。虽不喜被他人拿来同这个徐州的举子作比较,但通宵达旦地看完了对方著的书后,他也终于记住了这个人。

    颜常山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玉璧,略有所思。

    “还有点意思。”他淡淡地低喃道,随之一笑而过。

    他已是过了一层的人,如今他更关心的是二层的赋论,以及三层……二人的层次不同,眼界自然也不同。

    颜常山很快便将它抛诸脑后。

    葛嘉把他和徐凌的户籍证明以及春闱的赶考的举子所持有的浮票一同交于幽州台,去到那里之后,才发现人家还得本人亲自到场才算数。

    如此葛嘉又回去把徐凌叫了出来,二人缴纳完了银子之后,各自领回了一张名牒,将籍贯、年龄、外貌特征等等细列在了名牒上边,葛嘉啧啧称奇地掂量着手里的这张名牒,仔细地看了许久,这样重视的程度,已经堪比科举了。

    葛嘉和徐凌不温不火地温了几日的书,二人均给魏阁老交了一篇赋论之后,掐算着日子,也到了幽州台考核的时间。

    前一晚还有陆陆续续的人拿着书围着徐凌求他传授些经验。

    徐凌露齿淡淡地一笑:“不要慌,胆大心细,抓紧时间。”

    次日,一大清晨,魏知礼就派人来唤了徐凌和葛嘉二人,草草吃完了早饭之后便坐着车去了汴京城外的幽州台。

    葛嘉下马车之后走了一段路,才来到幽州台。

    甫一转身,便被眼前的庞大的宫宇给震慑住了,中间一座五层的高楼拔地而起,廊腰缦回,檐牙高啄,金黄的琉璃瓦片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金灿灿得刺人的眼。

    魏知礼解说道:“最里边,最高的那座,才是幽州台。一共五层,能完成哪一层,便亮起哪一层的灯。外边的人便能看得一清二楚。其余的均是藏书阁,书画阁等等……平日若是想入内,花些银子便可。”

    葛嘉这辈子都没有入过皇宫,这第一次进入幽州台,却恍然有了一种自己进了皇宫的错觉。他脚上踩着护城河的石桥,看着弯弯的河岸一直蜿蜒直到远方。

    魏知礼继续说道:“这座桥,若是在打仗之时,便会沉入水底,俨然消失。初时人们以为是天神发怒,实则却是内里暗藏机关,天下最巧妙的匠师到了桥上,也不免汗颜。”

    徐凌冲着桥底深深地看了一眼,魏知礼等人已经走到了前边,才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

    葛嘉说:“真是财大气粗。”

    这更是让葛嘉浑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难怪有那句话,登幽州台,扬名天下。这样的一座雄伟的殿宇,光是看着便已经让人不由得心怀敬意。

    几人一块交了名牒,被引路的老人登入了内殿。

    葛嘉还来不及再多说话,便已经让人领进了一个小间。有人看守着,他想说话之时,就被人狠狠地瞪了一眼,葛嘉不得已静坐了下来,不多时,一张张卷子便发到了他的桌上。

    徐凌坐在小间里,捋起了袖子,细细地研起了墨水,等卷子发下来之后,便已开始答题了。

    魏知礼也小心翼翼地开始答起了题目,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碰上不会的地方,稍稍犹豫了片刻,搁置了下来。

    “今有方池一丈,葭生茎中尖,出水一尺。引葭赴岸齐,问水深、葭长各几何。”

    数人看到这里,呼吸一窒,旋即紧促了起来。魏知礼沉思了片刻,唇露微微一笑,取出了白纸,按照徐凌教过的方法,浅浅地画了一笔。

    徐凌直接执笔写下:“水深十二尺,葭长十三尺。”勾股关系列二次等式,解之即可,不难。

    又往下看,“今有望海岛,立两表齐高三尺,前后相去半步,今后表与前表相参直,从前表却行一百二十三步,人且着地取望岛峰与表末参合,从后表却行一百二十七步,人日着地取望海峰亦与表末参合,问岛高及去表各几何?”

    葛嘉苦大仇深地盯着这题,来来去去地看了许久,呼出了一口气,翻到下一页看了。

    徐凌略想片刻,写下“岛高一千二百又五十五步,去表三万又七百五十步。”

    写到后边,徐凌眼神愈发地幽深,他轻轻地呵了一口气,揉了揉开始酸涩的眼。

    偌大的考场之内,已经有人写得两眼发昏,冷汗直冒。已经有人开始躁动起来,卷子哗啦哗啦地翻起的声音不绝于耳。看守的人威严地喝到:“安分点!”

    杂音才稍稍地降低了些。

    徐凌略润了润笔,看了一眼大殿最上边竖着的一大柱香,已然烧到了一半。他等着笔墨干了之后,便起身交了卷子。

    监管的人,看了一眼收上来的卷子,本想轻蔑地一笑,但是看上边每一处均写下了答案,并非空白的卷子,字迹清秀且干净,整齐得好似能透过这张纸看出答题之人笃定且又自信的模样。惫懒的监考才勉强抬起头来,施舍了来人打量的一眼。

    眼前站着一个年轻极了的学子,身姿挺拔,幽深的眼眸漆黑,眼神笃定清明。倒是个敞亮光明之人。

    他用浆糊在卷子空白处贴上了浮票,隐去名讳,撕下了另外半张,交付给来人。

    徐凌收下了浮票后才走出大殿。

    他出了幽州台,在外边寻了家客栈,花了二两银子,才买了一壶茶喝。他手抚着杯壁,慢慢地啜着茶水。

    又过了半个时辰,徐凌吃饱喝足了,大殿才敞开门,鱼贯般地陆陆续续涌出许多学子。葛嘉四处探望,找了半天,才找到徐凌。

    他一手夺过桌上斟满的几杯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渴死爷了,写得爷嗓子眼直冒烟。”

    不一会,魏知礼也寻了过来,看见桌上被吃光了的饭菜,哑然无语:“子嘉这是提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