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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161改变
颜常山并未有再多的解释，只是正视了徐凌一眼。
他的眼神之中暗含锋锐，丹凤眼梢内窄外秀，微微上扬之时，有一种睥睨他人的淡漠之感。
葛嘉看了一眼徐凌，徐凌淡淡地朝他摇头。
他也不认识颜常山。
颜常山的手指捻起墨锭，缓缓地磨着砚台，拇指修长如玉，漂亮得甚至毫无瑕疵。他面无表情地埋头继续写了起来，把厅内看着他的人都扔在了一旁。
魏知礼清咳了一声，低声的跟两人说道：“常山兄性子素来如此，较为冷淡，并非故意让人难堪的。”
葛嘉打心底啧啧了一声：“看上去比徐凌还要难搞啊。”
又有才名，又有家世，虽然长得跟没跟徐凌有多像，但是细细一看，好歹也是一个俊俏非凡的才子，这样的人不必多想，自是要比徐凌还要受人欢迎了。
魏知礼轻轻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大抵常山这般，醉心于学的人，性子都差不多这般的。谈不上什么难搞不难搞的。若是单单只同他这人探讨学问，倒是一件舒心的事情。”
不过……魏知礼见识过不逊于颜常山的徐凌之后，反倒只觉得徐凌更让人惊喜了。
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徐凌的思维犹浩瀚的星空，每每总能让人感到吃惊。徐凌了然于胸的微笑，让人感觉莫名地从心底生出知音之感。
这让一些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困惑的人，常常感受到鼓舞。魏知礼也是奇了怪了，分明眼前的这个人，论年纪还得小上他好几岁，但似乎总是徐凌在照顾着他的情绪。
蓝袍男子说：“不知徐兄弟何时去登一登幽州台，春闱将近，时日无多，得抓紧时间了。徐兄弟这样的，破一层算学倒是很有希望。在春闱前闯出一个名声，若是不幸落榜了，也有些保障。”
蓝袍男子顿了顿苦笑着说：“青松这学问是勉强才中了举的，更进一步的进士，怕是无甚希望了。”
他将目光投在徐凌的身上，恳切道：“若是徐兄弟的书还有抄本，青松还望能有幸得到一本仔细钻研钻研。”
裴青松说完之后，葛嘉心里默默地给自己赠书给魏知礼的举动赞了一赞。有钱人家的子弟，往来的也是尊贵不凡的。他不比自己提钱，过了一阵子，只要是觉得书写得确实对他大有裨益，自然会上门送礼送钱来了。
不过葛嘉还得提点一二。
葛嘉清了清嗓子说道：“爷会替青松兄弟留意一二的。若是有，便送一本给你。只是这书乃是观云用于筵讲的内容，不便大量传入民间。若是青松看了，需得保证不会用它来刻印才好，自己看了便是。”
裴青松只觉得这点要求没什么，他是读书人，不屑于干那些偷偷印书抄书的行当。若是有这种念头何必还需求徐凌要书，直接问了魏知礼借来命人手抄了，过几日再还了书便是。
葛嘉的话音刚落，其余几个原本专心致志地看着颜常山写赋论的男子，也躁动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地跟葛嘉说：“书舟/文康/钟隐/梅山，也要。”
徐凌离颜常山近，五感敏锐的他，听见了颜常山轻轻地一声呵，冷冷地笑。
颜常山微微地抬起了头，写完了之后便将纸一卷，同魏知礼告辞了。
葛嘉心底低呼了一声服，颜常山只说了声告辞之后，便有书童将他的杂物一齐收拾妥当了，动作训练有素，一板一眼的，身上的气势也比别人家的书童要强上几分。
颜常山这般中途便退席了，其他几个人也不觉得奇怪，反而脸上多了一抹的惋惜。但是很快又被新来的徐凌夺走了全部的注意力。
毕竟在众人心中，颜常山早就树起了难以普及的高度，问他一句话，得掂量上三分。
相比起，这个徐州来的新秀，好似挺好说话的。
徐凌很快便被人围了起来，他略有所思地敲了敲桌子，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为何各位对幽州台如此感兴趣？”
若是单单冲着它的奖励而来，但是眼前的这几位看着可不像是缺银子的人。
魏知礼脸上多了一抹神秘，用着仅二人的可以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因为……听闻它背后有一个传说。”
“传说，得幽州台者，得天下。”
这一句话，重重地砸在了徐凌的耳边，他幽凉如水的眼中的流光一闪而逝，刹那间深邃了起来。
其他人纷纷说：“登台者名扬天下，有生之年何不去试一试？”
另外一个说：“幽州台存在数百年已久，甚至比数往的王朝存在的时间还要长久。”光这一点够不够？
“关于它的传言很多，极多……且它每年都开好几次，可比科举容易等。”可惜却比科举还要捉摸不透。
“一千两黄金。”
徐凌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懂了。
魏知礼拍了拍徐凌的肩说：“不如子嘉便给咱们讲一讲这个一层算学吧……今年最后的一次机会，便在几日之后了。若是侥幸捡了几题，指不定能破了一层呢？”
徐凌拿起了颜常山扔下的笔，也不再矫情推脱，反倒是很淡定地一个接着一个地解决了。
葛嘉哼哼地看着徐凌，他沉沉的声音宛如流水，不紧不慢，说得不多，但每每都恰好落在人的心头，令人豁然开朗。他微微地含笑的模样，倒是比起以前更和煦了不少。
比起以往在徐州，一身的冷清也褪去不少。
他有点明白徐子嘉的脾气了，若是别人待他真诚，他便会以真诚回敬。不然如他这般扶不上墙的烂泥，也入不了徐凌的眼。
葛嘉的挺了挺胸膛，带了一丝认真地听徐凌讲的话，发现这些都是以前徐凌曾经教过他的东西，嘴角不免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笑。
徐凌又被临场抓了一次当起了先生，所有的都讲完之后，嗓子也带了一丝的微微喑哑。
“子嘉要告辞了。”徐凌拱手说道。
魏知礼只还沉浸在自己的一堆纸篓里，勉强地拔开自己的眼，抬头冲他笑了一下：“今夜的晚饭子嘉同青云一块跟致知用吧。”
徐凌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告辞了。葛嘉看了一眼各自忙着在写写涂改的人，抚了一下额。徐凌这厮，讲完了还给人布下一道课业，还真把自己当成先生了啊？
直到回到了两人的小院子，徐凌才掏出了一枚银子放在葛嘉的掌中。
葛嘉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不解。
徐凌说道：“幽州台一层的登台费，你不是准备要去幽州台吗，一起交了。”
葛嘉忍不住磨了磨牙槽：“徐子嘉，你不是不感兴趣的么？”
徐凌微微地露出一抹笑意：“改变主意了，毕竟是一千两黄金，子嘉贪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