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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146害怕
“正如你所见，陆清婉，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人。”范如嫣说。
陆清婉听了这句话，眼眸里的黑点缩了一下，视线落在了她挽起的宽袖上边。
这样的情景，陆清婉可不陌生。上辈子像范如嫣这样自己凑上来死缠烂打的女人，多了去了。但是从来没有哪个，那么彪悍地直接捋了自己的袖子，给她来看的。
这算什么……
陆清婉要忍不住笑了好吗。她现在又不是徐凌的什么人，范如嫣给她看有什么用。
三十夜？
“范小姐确定是在三十夜吗？”陆清婉挪开了自己的视线，淡淡地问。
范如嫣点了头，将袖子捋了下来，遮掩住了空荡荡的手臂。
“据清婉所知，清婉并未同范小姐有所交往。范小姐这是何意？”
她冷着脸，看着陆清婉一字一句地说：“呵……你看着一点都不在意，一点都不嫉妒、不心疼吗？”
陆清婉听着范如嫣的语气，觉察出了一丝的不对味，才终于正视了她一眼，看见了她脸上赫然醒目的红印。
“范小姐还是回府上，好好热敷一敷脸吧。”陆清婉好意地提醒道。
范如嫣抹了一把脸上滴下来的凉水，毫不在意陆清婉打量的目光，惨笑了一下：“我只是不明白，他分明已经那样对我了，为什么……还要逼我去嫁别人。你告诉我，徐凌为什么要这么做。”
范如嫣忽然激动了起来，抓起了陆清婉的手，摇着她的肩膀不断地询问。眼神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执拗和崩溃。她的唇色已经变得极淡了，脸色变得苍白。
“你说啊……你是不是用身子勾了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他做了什么事情，徐凌三番五次请假回乡下是去见你了吗？
果然是乡下来的，上不得台面，连床上功夫一定很好吧？那天你们躲在竹林里干了什么事情，你分明看见我了，为什么不敢出来……呵……”
陆清婉已经听不下去了，唤来了陆家的下人，把这个情绪不明的知府小姐送回府。
她叹了一口气，而后又磨了磨牙。
原本含笑着的脸，也淡去了笑意。
她看着被袁妈妈推搡着出去的女人，朦胧的雨中她扭过头来，冲着她露出来的魔怔的笑脸，忽然觉得范如嫣可恨之处也必有可怜之时。
夜凉如水，陆清婉躺在床上，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天徐凌像是若无其事地拎着一笼蚂蚱来见她，同平时一般无二，脸上一点别的情绪也没有。
徐凌若是做了什么对不住她的事情，不会挑那个时间过来找她的。凑近了他的身上，也没有闻到那股怪味。难怪那天晚上，他会向她讨吃的。那是根本没有吃东西吧？
陆清婉躺在床上，没有丝毫的睡意……只觉得自己矛盾极了。
依徐凌那时候若无其事的模样，根本便是没有把范如嫣放在眼里。她应该欢喜才是，但是他那样冷淡无情的模样，陆清婉心生了几分的凉意。
对待他不喜的女子，他视之草芥，漠不关心。但是她呢……
她根本同徐凌什么交集也没有，为何他偏偏就看上了她。为什么独独对她那样好？
很多她从来没有注意过的事情，一点点地浮上了心头。
他为何偏要娶她，难道是因为同一个村子的情谊吗。
但是这个理由一点也站不住脚。徐凌大半的时间都花在了书院里，同她的交集寥寥可数。相反的，范如嫣同他相处的时间难道就比她短了吗？
有钱且有地位，貌美还有才识的知府千金，娶了这样的妻子，难道不是每一个男子心中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但是徐凌是怎么对范如嫣的……陆清婉见识过他对范如嫣的薄凉之后，才惊觉过来，徐凌并非那样多情的人。骨子里甚至可能是凉透了血的。
陆清婉心里乱成一遭的时候，忽然看见窗外站着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徐凌轻轻地说：“小婉翻来覆去地，心里是在想子嘉吗？”
陆清婉瞪了他一眼，虽然四周围黑黢黢的，这一眼显然是没有任何用的。
徐凌轻轻地翻过了窗子，点着了灯。
屋子里终于才有了一抹光亮，照映出他英挺的眉宇，和紧锁着的眉头。
“范如嫣今日来找过你了吗？”徐凌开门见山地说。
陆清婉撇过视线，轻轻地嗯了一声。
“这是怎么一回事？”陆清婉纠结了许久，才问了徐凌。
徐凌拇指勾了勾她披肩的秀发，斟酌着说道：“小婉这么想知道吗……那天她跟着子嘉来了，给子嘉下了药。”
陆清婉哦了一声，然后心神一凛，灵台清亮起来。
她坐直了身子，映着微弱的灯光，盯着他问：“那时你吃了，还是没吃？”
徐凌呼吸微微一滞，没有想到小姑娘会这么问。
“吃了……”
陆清婉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做的那个春梦，皱起了眉头。
“所以你来找了我？”
徐凌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掩饰一般地握住了拳。
“那天原本便是想去找小婉的，不是‘所以’，这两者之间，根本没有任何联系。”
陆清婉看着徐凌脸上露出神情，那天自己做的那个春梦，便是没有十之八九的关系，也跑不掉了……
她声音带了点凝涩，半天才说道：“为什么……”
徐凌却打断了她的话，抱了抱她的腰，贴着她的耳说道：“因为她之前算计了我的小婉，因为子嘉不放心留她在徐州，给你产生威胁……因为她妄想，她不懂事，但是子嘉没有责任手把手教她道理。这样够了吗？”
“别怕子嘉。”徐凌握住了她有些凉意的手，模糊地说道。
“小婉仔细当初自己在吕望舒的船上遭遇的事情，就不会对她有一点点的同情了。”徐凌慢慢地诱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