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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121端倪
陆清婉红着脸，转过头不搭理徐凌了。
徐凌给她找了一辆马车来，将她抱了上去。陆清婉坐在软垫上，捧着暖热的手炉，感觉到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徐凌皱着眉头道：“也没有那么冷啊。”他摸了摸陆清婉的手，冰冰凉的，揉捏了好一会。
柔若无骨的小手，莹莹地白嫩，好像能掐出水似的。手指修长漂亮，指甲修得干干净净的，透露出一抹肉粉色。乖巧可爱得跟她这个人一样，虽然偶尔会露出挠人的爪子。
徐凌忍不住多捏了一会，心思浮躁得早就飘出了十万八千里。
陆清婉点点头：“清婉也觉得今年不太冷。”
“今年暖的时间太长了，出门也没穿得太多。没有什么大碍的，你不用捂着了，这样就好。”当初比这更冷的还有，那是一种被掏空了身子的冷，隆冬屋子里烧了几个火炉也无济于事。每晚被冷醒了几次，习惯了便团紧了被子继续睡，睡不着了便睁眼到天明。
那种熬不到头的日子，死了才觉得解脱吧。
陆清婉很庆幸，这辈子身子骨还是很好的，也不用再去面对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陆清婉抽出了自己的手，捂得发出了汗，她不由地伸出了窗外，去接一片薄薄的雪花，还未落到掌间便化成了水滴。
男人被夺走了掌中把玩之物，盯着她的眼睛都幽深了。
“今年比较热，热了很久，乍然一冷起来小婉就受不住了，看来还是得多动动身子骨，不能整天闷在家中绣花。”徐凌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收起了自己的手，指尖似乎还余着一抹馨软。
陆清婉低低地嗯了一声，等她做完了金掌柜的百寿图，就不用每日都刺绣了。
徐凌看着身边触手可及的女孩，眉眼乖顺，只觉得如浑浑噩噩仿若梦境一场的人生有了一种真实感。
“等闲下来了，也给子嘉做一件衣裳吧。”徐凌轻声地说道。
陆清婉唔了一声：“你冬天的衣服没有了吗？”
徐凌眨了一下眼睛，电力十足，清俊的脸挂起一丝微笑，用着甘醇悦耳的声音说道：“没有，等着小婉来做，给不给做呢。”
陆清婉被徐凌幽深如墨的眼睛看得呆滞了，半晌才木着脸点头，并说道：“徐凌你别这样看我……”
徐凌呵呵地捏了捏她的脸：“傻姑娘，三言两语就被迷糊住了，真好骗。”
说完之后徐凌才恢复了平日里不苟言笑的脸，车快停了下来。
陆清婉被他捏了一把脸，又摸了摸小手才被放下车，下车之时一脸良家妇女被欺负了的模样，让人只想把抓回去再使劲蹂躏一番。
真是个害羞的姑娘。
徐凌拉起了车帘，看着她被谢泉接了回去才走。
陆清婉回去了之后，正巧便碰上了乔树找了她商量冬日制果的事情。
乔树说：“树上的柿子也快要挂果子了。”
陆清婉点点头：“十一月正好人也都闲下来了，清婉让人继续去摘了做果脯。只是冬天柴火也贵了，便不做那么多蜜煎了。”
乔树挠头说：“果脯也很好卖的，以后多做些果脯也好，蜜煎贵，客人也不太爱买。”
陆清婉还让人在枝头留了些果子给山里的鸟儿过冬吃。
比起陆清婉脸上寡淡疲惫的神色，乔树脸上的喜意却明显了很多。他像是报喜一样地说道：“你嫂子没多久便要生了。”
“银子也攒够了，俺娘想到徐州城里买个院子。”乔树兴致勃勃地说道。即便这段日子以来忙得脚不沾地，整个人都瘦削了不少，但双眼精亮，精神头很足。
“哎呦，你嫂子就爱个小院子，俺买个三进的宅子都被她说上个好半天，落入了城里的户籍，到时候俺儿子也好上学堂。”
得确，村子里的条件真不算好。徐夫子一个人要教好多个学生，凭乔树攒下的银子也够给儿子找个专门的教书先生了。
乔树问：“小婉你要不要也跟咱几个一块搬进城里住？省得也总得两头跑，累着人。”
“小婉？”乔树又叫了一声。
陆清婉有些出神，脑子里还在想着方才车上那男人没脸没皮的事情，忽然被乔树叫唤了过来，脸不由地红了红。
“对不住乔树哥，小婉方才在想事情。”陆清婉说。
“小婉如今也算是手头宽裕的人了，不计较计较着置购些田产庄园吗？好歹也可以给自己攒上一份嫁妆。”乔树是个地地道道的商人，兜里的钱袋子鼓了之后便把目光放到了这些恒产上边。
“这点银子还不够，再攒攒吧……但是田地倒是可以买上一些。”陆清婉略有所思地说。
食记的这个铺子，若是除开上交的各种头目繁多的商税、租金还有工人的工钱，每个月能赚上个几百两，再和乔家一分，旺季的时候能有五百两已经算不错了。商税太重，若不是铺子的客人多，生意早就做不下去了。
这银子在刚从山沟沟里出来的乔树眼里很多，但是陆清婉却数了又数，仍然觉得不够。
未来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太多了，攒也攒不够，除了必须的一些日常开销之外，陆清婉不敢轻易花。
“小婉妹子，你今日可是心里有事？”
陆清婉说：“并不是，只是有些疲倦了。乔大哥还有什么事情，一齐说了吧。”
乔树狐疑地瞧了陆清婉一眼：“那小婉妹子便去歇息了吧……”
“如此今日便这样吧，小婉先回留南村了。若是食记有事，乔大哥可以让谢叔送信给小婉。”陆清婉说。
她回到城里的小宅院里，青娘子给她打了热水净面。陆清婉绞干了手帕，擦拭着脸。
青娘子一边给她收拾明日返程的衣物，一边说道：“姑娘……村里的那个徐家邀了咱去喝喜酒。”
陆清婉擦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说道：“哪个徐家？”
“就是出了解元的那个徐家，老徐头满五十岁大寿了。”
陆清婉噢了一声，老徐头她可不陌生，便是徐凌的爷爷。
“派人送份礼便好了。”
当初徐刘氏闹的那件事情村里人可全都看在眼里了，如今虽然不算撕破脸皮，但表面的功夫总是要做的。说实话那一家子的人陆清婉可真是不愿意打交道。
但想起那些人便是徐凌的亲人，陆清婉饶是心里再如何不喜，也得忍下了。
晚上陆清婉睡得半昏半醒的时候，梦见了老徐头含着漏风的嘴，牙齿掉几颗，蹲在地上大嚷大叫：“饿了饿了……”
陆清婉忽然惊醒，像是遗漏掉了什么似的……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身处何处。
什么？
老徐头今年就已经满五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