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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107尴尬
徐凌抿着唇，略带着笑意回了徐州城。这一趟回去，也算是收获颇丰，之前的郁闷也一扫而光。
他也终于手中的珠花簪送了出去。
他知道古代有这么一个规矩，两家人相看，若是男方相中了女方，便在其髻发上插上一根簪子。若是女方无意，便剪一段彩锦送给男方。
小姑娘应该是懂得这个规矩的。徐凌如此想，心里不免愉悦了几分。
他的唇弯了弯，信步走入观云书院。只是他在自己的内舍之外看见了等候着的魏知礼，一看便知是有事找他的。徐凌没有意外，因为他给魏知礼的方子，便是一个月后逐渐见效的。
魏知礼守在这里，便说明他已然用过了那个方子。
魏知礼双手抱拳，旋即被徐凌扶住了，徐凌抿唇道：“在子嘉面前，无需多礼。”
葛嘉也从内舍里出来，把徐凌的脖子一勾，也嬉皮笑脸地说道：“徐子嘉就是这样的，你看他成天冷着一张脸，但是跟他相处久了吧，发现他这人忒实在，也不拘什么礼节了。”
魏知礼的目光放在葛嘉的手上，再顺着朝徐凌看去，徐凌气质偏冷漠，但是葛嘉性格却豪放大咧，魏知礼只勉强地颔首。
葛嘉看了看魏知礼，这位仁兄平常也是生人勿近的一类。说完之后看见他仍然冷凝的脸，讪讪地松开脸徐凌。
“好，那致知便不同子嘉多礼。致知今日找来观云书院，实在是有所求于子嘉。”魏知礼说。
一般身为地位越高的人，越是难于亲近。魏知礼是远平伯的次子，虽没有爵位可以继承，但是身份在徐州的学子之中，无出其右。
但是魏知礼接触了徐凌，短暂的相处之中徐凌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让魏知礼顿生好感。
徐凌让葛嘉出去外面转悠几圈再回来，丝毫不觉得残忍地将他撵了出去。
葛嘉抖了抖肥重的身子，靠在门槛上不愿意走。
徐凌：“噢，忘了，给你去食记买点果脯吃。”
徐凌摸出了一粒黄豆粒大小的银子，扔进了葛嘉的怀中。葛嘉干瞪着眼，气息不顺地道：“爷、爷像是缺银子花的人吗？”
他嫌弃地把银子收在了钱袋子里，呸了一声地关门走了。
“两个人狼狈为奸，还不愿意把事情透露给爷听。当爷愿意听你们那点破事？呸……”
徐凌听见了葛嘉的话，不免摇头道：“青云兄素日里爱玩闹，致知兄只当看不见便可。致知兄……可是来讨褪脸上的汗毛的方子？”
魏知礼见徐凌脸上坦然，清而如冽的目光，全无参杂的利益。魏知礼掏出银子的动作也迟缓了些。
徐凌看着魏知礼甩了一沓银票出来，脸上笑意不减：“致知兄这是？”
魏知礼说：“我知子嘉淡泊名利，视钱财为阿堵物。然子嘉却是给致知解决极大的困扰，说一声恩人也不为过。这点钱财，是子嘉应得的，致知略表的一点点心意。子嘉不要笑话我俗气。”
魏知礼听说过徐凌家境不好，是凭着自己的才气被观云书院吸纳进来的资质优等的学子，一直有给书肆抄书赚些润笔费。也许给银子才是他所需要的。
徐凌继续保持微笑：“子嘉从不会视钱财为阿堵物，怎么会笑话致知兄俗气。”
他可是“准备”要有媳妇要养的人了，怎么会觉得钱俗气。徐凌波澜不惊地数了数魏知礼甩下的银票，然后抽出一张。一共有二十张，每张面额一百。魏知礼不愧是家底丰厚的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一张也足矣。”徐凌直率地说，脸上极坦然，没有一丝酸腐书生觉得被侮辱了的模样。
魏知礼常年一本正经端着的脸，也有了些许的融化。
徐凌将目光移到魏知礼的腿部，顿了顿说道：“也许子嘉还得看一看你肌肤恢复的状况，才能给你下另外一个方子。”
魏知礼长满毛的脸上难得地涌上了一丝窘意，他一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礼仪和修养都让他不好意思在别人的面前脱下裤子，这令魏知礼有些为难。
他将目光投向徐凌，徐凌的容姿极佳，玉树兰芝，谦谦如玉。便是身居陋室，也丝毫不会影响他的气质。在游街的时候，一露面便令人群沸腾。魏知礼当时跟在徐凌身边，没少替他捱了几个瓜果。
在这样俊雅的人面前，偶尔魏知礼内心也难免有几分的戚戚然的自卑。
徐凌淡淡地说道：“致知兄，不给子嘉看，子嘉也没办法确认你的情况。把子嘉当成大夫便好。难道致知兄生病了连大夫也忌讳吗？”
魏知礼连连摇头，咬了咬牙，沉着脸把亵裤脱了，让徐凌看。
徐凌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一眼便能将他所想要获知的东西收入了眼底。
“可以了。”
魏知礼僵了一僵，迅速穿上了亵裤和外衫，动作一丝不慢，堪称火速地穿好了衣物。若是脸上无毛发的遮掩，此刻怕是能看见他脸色涨红的模样。
魏知礼头一回庆幸自己这一脸子浓密的毛。
徐凌沉吟了一下：“上次忘记嘱咐你了，不过如今好似也没有多大用处了，是针对你排汗过多的，如今天气也冷下来了，你听听便好。膳食上尽量不要吃肥肉、牛肉、鸡蛋、烧烤的肉类、甜食等等。”
魏知礼点点头。
徐凌迅速地从笔筒里抽了一支笔出来，展开了一卷白纸，动作是说不出来的潇洒和流利，他迅速地写了一个药方给魏知礼。
“这个也是涂的，像上次一样。脸部的毛也许有些难褪，需要耐心些。”
魏知礼不由地问：“子嘉可是习过医术？”
亲长为他遍访了名医，也没有找到能够改善他的毛发的方法。反而不经意之间，被徐凌给解决了。
徐凌摇摇头：“并不是。只是以前恰好有所耳闻罢了。”
魏知礼说：“子嘉的情谊，致知记在心里了。若是以后子嘉有要致知相助的，必定万死不辞。”
虽然他可以不在意被人耻笑的面貌，但身在官场之中，若真顶着这副面貌恐怕是不太好混。人总是会偏爱一些美的东西，譬如徐凌这副样貌，即便他自己不承认，但是也确实给了他不少的便利。
搁他这里却是不得不处处碰壁，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