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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104条件
陆清石被师傅一手就举了起来，触到了他的痒痒肉，不由地咯咯地笑了起来。
谢泉虎着一张脸说：“得了空就跟你师兄多练练。”
周福安一手抹掉了脸上不住地落下来的汗，整个人湿淋淋的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般，谢泉扔了一条毛巾给他擦脸。他蹲坐在门前的地上，双脚跨开，一言不发地擦着汗水。
陆清石看着被操练得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的二蛋，走了过去给他解开了身上的石头。
背着一块这样的石头，虽然也不重，但还要爬山跑上跑下就够人累的了。何况是谢泉还规定了香燃尽之前要回来，周福安都被加罚了两趟才勉强完成。
周福安几乎脱力了一般，头也不回一下，只斜着眼看他：“小石头真乖。”
陆清婉远远地在一边看着他们俩个，不由地跟谢泉说：“他们还是小儿，会不会太严苛了些？”
其实陆清婉也看得出来，谢泉没有多为难幼弟，只不过周福安却被操练得够呛。
“小儿？”谢泉看了看陆清婉：“福安不是小儿了，他也只比姑娘小两岁。”
陆清婉顿了一下，补了回去：“石头还是小孩子。”
她不自觉地带上了上辈子的心态来看，周福安自然也被她视为了需要照顾的小辈，而忽然忘记了如今自己也只是年仅十四的豆蔻少女。
谢泉说：“少爷还受的住，这是第一天，不能让他太轻松了。否则接下来的日子怎么捱下去……姑娘要是信某，只管看便行。若是不信——”
“不必，就听谢叔的。”陆清婉说，旋即她让厨房的炊妇熬了些易克化的粥食，给这两人吃。
陆清石擦了把脸，去洗了一个澡之后，才上了桌喝了粥。
陆清婉说：“谢叔很有些功夫的，很厉害。小石头要坚持下去，不要怕吃苦。”
陆清石咬了一口肉包子，唔了一声，嗓音清脆稚嫩：“徐大哥也很厉害。”
陆清婉随口问：“小石头怎么知道的。”
陆清石拍了拍自己吃得圆圆的肚子，吃饱肚子之后，感觉到身上酸软的劲儿头过去了，得了片刻的歇息浑身都舒爽了起来。
他笑眯眯地说：“石头就是知道，石头见过。”
说完之后他放下碗筷，噌地一下就跳下了凳子钻进了书房，提着书篓子便去学堂了。
谢泉的让练的量也是为了陆清石考虑过的，不能太重了，重了耗费太多的精力，他一整天都没有心思上学了；也不能太轻了，轻了练起来也没有什么意思，等再大一些筋骨硬了定了型来就不好改变了。
周福安还在，让他吃完了早饭，歇息了一个时辰之后，谢泉领了他到后山去继续加训了。
“你年纪大了，在资质上落了太多了，这点不如五六岁便开始习武的人。”
周福安点点头。
谢泉继续道：“难能可贵的是你小子还有些觉悟，嘴皮子没有平时利索，性子也顺了些。”
周福安呸地瞅了谢泉一眼。
谢泉瞪着眼睛，怒地拍了他重重的一巴掌：“你知道你小子比别人长进的地方在哪儿吗？”
周福安点点头，撩起袖子，肩臂纠结起健康匀称的肌肉，麦色的肤质掩在布衣之下，不像露出来的皮肤晒得那么黑。
“当然。”
谢泉哼哼了两声：“知道就好，这是你的一个长处。”他随便从树上捋下条枝，又取了跟粗的棍，拍了拍它俩沾上的泥灰。
“这人各有不同，长短也不一。好比这两根木条，一根粗一根细，各有长处。若是某让你赶马，你不会根棍子赶马，挑根木枝条才是正理，因为棍子不合适。”谢泉慢慢地说道，目含严肃，顿了顿接着说：“但若让你挑一根来敲碎这石块，你会选棍子，因为它看上去更坚挺些。”
谢泉摸了摸脚边踩着的一块石块，经风雨的侵蚀，菱角也被磨平了，圆润又坚实。
说完之后，谢泉用尽全身的力气拿粗木棍去敲击身旁的石块，周福安以为他要说些什么暗含玄机意味深长的训诫，如同学堂里的徐夫子一般。威风地用木棍敲碎石块。
“啪”地一声，石块纹丝不动，粗木棍应声而整条断开。
周福安木着脸，看着谢泉手里断掉的木棍。脸颊边的肌肉有些忍不住想要笑抽脸。
谢泉颇不在意地看着手里断掉的棍子，随手扔了。
“不要笑，福安。”
在周福安绷不住了，嘴唇浮起一丝笑的时候，谢泉抽起手里另外的一条细木条，猛然地抽向大石块。
方才用小儿臂粗的棍子敲，也依然纹丝不动的大石块，啪地一声巨响，声音大得令人心神俱裂。大石块也应声而裂，碎渣四溅，扬起一阵的细灰来，在灰尘之中周福安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眼里划过了一丝的震撼，任由着碎石块砸落在身上。
“今日某要教给你的就是这个理。”
“虽说人各有不同，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各有其用，各有所长，这个道理也是没有错的，但是看走了眼的例子不在少数。不要以为自己天生大力，便可以此为傲，目中无人。需知这天底下比你厉害的，大有人在。前几日的那件事情，也应该给了你不少的教训，对吧？”谢泉盯着周福安说。
“然某今日并不是想要教你怎么扬长避短，也不是教你怎么把你这一身的力气使出来。”
谢泉深深地看了周福安一眼，看着恍然未觉犹震撼着的小子，脸上多了一抹严肃认真。
“而是教你去做那条能打断坚石的枝条。”
谢泉拍了拍掌间的尘灰，忽而沉默了下来。
“我要学我要学！”挺拔的少年，眼中也发出一抹光亮。
谢泉摇头，沉声道：“先别高兴得太早了，某教你这些是有条件的。”
“某让你这一辈子都护着清石少爷，你可愿意？”
吕严氏闹了范府半天，除了扇了侄女一巴掌之外，啥公道都没有讨回来。
妹夫沉着脸听完了她的苦苦诉求，脸上分明也有了一丝的松动，但府上有人拜访，抽了身过去之后，再也没有下文了，派了个小斯就把她打发回府了。
吕严氏拉着一张脸，攥紧了手，任由指甲都刺破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