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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您是浪得虚名,我是浪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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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刚才渊虹的剑鸣,如同平地起龙脉,翻江倒海,波开浪裂,一条巨龙自地脉深海腾空而上,这第二声剑鸣,就如同九天云端之上,有金龙探爪,云山雾罩,隐隐绰绰,确是煌煌巍然,不可直视。

    龙乃天下至尊,这不假,但真龙也分强弱。

    如果说渊虹的一声龙吟,如同四海龙王齐出,行云布雨,代天泽福,那这发于钱谦腰畔的一声长鸣,就是龙汉初劫前,主宰天下的神龙。

    胜天一筹!

    “这是……”

    徐夫子那如同万年炉火的眼中,终于出现了波动,那眼神中有惊骇,有惶恐,甚至有些……朝圣的心思。

    “天问!”

    两个字似乎带着神奇魔力,明明在不会武功的徐夫子口中说出,却仿佛带来第三次天地失声。

    瀑布要是长着腿,早跑到旁边哭去了,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组团刷我来了?

    徐夫子仿佛看到了天下最美的杰作,双目无神,一众人等在他眼中竟似不存在似的,只有他口中喃喃念道:“天问……问天……问天之剑,天之佩剑,非九五至尊不可佩。怎么会……怎么会……”

    徐夫子旁若无人,可不代表别人真的不存在了。就算别人不出声,钱谦这个最喜欢搞事情的人当然不可能不出声。

    他从刚才就很不爽了,逼都让你们两个装了,合着劳资刚才的出场都白费了?

    这不行,这很不行。本逼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严重到什么程度呢?那必须得打脸为祭啊!

    “唰”地一声打开了折扇,轻轻地摇着,一脸微笑地出声道:“我说老徐啊,刚才你说,你这剑之尊者,是浪得虚名?”

    钱谦这话一出,所有人登时大怒,我们徐夫子说是浪得虚名,那都是自谦,自谦你懂不懂?

    钱谦表示我哪懂那个去了,虽然他的名字中东带个“谦”字,可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谦逊。

    做人不装逼,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所以对于霎时间集中到他脸上的愤怒目光,钱谦没有半点羞赧之意,反而一脸自豪地来了个亮相,就仿佛自己是万众瞩目的大明星一般。

    班大师脸都绿了,这货到底是个什么变的?这么多人仇恨的目光都集中在你脸上你感觉不出来?脸皮再厚的人也要退避三舍了吧?

    他不,他反而还很高兴,就好像大家都在欢迎他一般,甚至还有心思对着众人团团做了个罗圈揖。

    做你妹啊!你难道看不出我们都想扒了你的皮?

    钱谦当然不在意了,能让万众瞩目就是好的,你行你也上啊?他一面带着笑容,跟所有人挥着手,一面说道:“过奖,过奖了,多谢各位捧场,哎呀太客气了,三楼的朋友们,你们好吗!”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差点趴在地上,在吊桥上的几位,更是差点脚一滑摔到万丈深渊底下去。

    有三楼吗这儿!

    二楼都没有!

    正当所有人眼珠子都蓝了,看样子恨不得冲上来咬钱谦一口的时候,反倒是刚刚失神的徐夫子回过神来,自矜地笑笑,捋着胡子,道:

    “剑之一道,如同宇宙,煌煌乎无边际,知道的越多,感觉自己就越无知。老朽到现在,甚至感到连铸剑的门槛都没摸到,简直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无知的人,说是浪得虚名,那确实是不差的。”

    徐夫子这一句话说的虽然谦逊,但其中的自傲之意,却每个人都听得出来。天下铸剑师还在满足于眼前一点小成就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已经迈出了多大的距离,我已经看到了煌煌宇宙,看到了大道边缘!我是最无知的,却正是说明我是最强的。

    这句话说得滴水不漏,柔中带刚,绵里藏针,任是何等人,也要肃然起敬,道一句当世第一铸剑师,剑之尊者,果然名不虚传!

    可惜钱谦就不是个人,他是个坑,粪坑。

    他眼睛一翻,满脸轻蔑地道:“哦,原来竟是个傻子,还是天下第一的傻子。”

    卧槽尼玛!

    徐夫子眼珠子也变蓝了,你也能算个人?你听不听的懂人话?这货哪来的?谁给丫带来机关城的?扔出去,扔出去,剑给我留下,其他的都扔到瀑布下面喂鱼去!

    钱谦自然不打算在意徐夫子的眼神,在大爷面前抢逼装,就是这个下场!更何况还妄图用我的剑来成全你装逼的模式,更是罪无可恕。

    “这位小兄弟,你……”徐夫子眉头一皱,就要出声反驳。谦虚是谦虚,碰上一个臭不要脸的人,那就得辩驳一下了。不然今天这事儿传出去,大家一说起徐夫子,都知道了,噢,他原来是个傻子,没那么多杂念,难怪铸剑铸的好。

    徐夫子这一辈子清誉,临了可就算是毁了!

    “诶,开个玩笑嘛,徐夫子的铸剑技术,我当然是佩服的,也知道您老是跟我这小辈谦虚呢。”不过徐夫子嘴巴刚张开,就被钱谦打断了,他晃着扇子随口道:“不过说起来,我的称呼跟您老也有几分相似之处啊!”

    “哦?有什么相似之处,小兄弟不妨明言。”徐夫子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捋着胡子道:“能跟天下第一剑天问的主人有相似之处,乃是老朽之福。”

    “嗯,是您是浪得虚名,我呢,是浪得难受。”

    钱谦笑嘻嘻地把这句话说出口,半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还搔首弄姿地,骚气的不得了,“在下平生划船都从不用桨,全靠浪!”

    徐夫子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这货说啥呢?难道他说的这是一句好话?划船连浆都不用,你这得浪到啥地步啊!

    钱谦没理会徐夫子和墨家众人的腹诽,自顾自道:“所以说,我终究还是比徐夫子浪一些的。这剑呢,您老就别品了,天问这么神妙的宝剑,不够浪是参悟不出来的。徒弟,走了。”

    说罢,竟是不理众人,径直照着机关城入口山洞后的大门走了过去,将徐夫子和一干人等晾在了一旁,唯有天明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一高一矮,两人的身影,似乎无比的……

    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