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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像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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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瘫坐在地上,低着头,时不时那么几张一块面值的钞票落在我面前。

    突然,一张醒目的红色钞票就这么轻飘飘的落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面值。

    或许,我应该跟这位可怜我的人说一些谢谢吧。可当我抬起头时,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不过这背影却是如此的熟悉,这种感觉来自灵魂深处……

    “我叫白梦雪。”

    看着这道熟悉的背影,耳边不禁响起小雪临走前的那句话。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个女孩儿逐渐消失在我眼前的背影,我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想要呼唤的那个背影。

    慢慢的,两个画面开始重叠。

    似乎是老天爷又一次的玩笑,给了某种心灵感应。面前的背影缓缓回过头……

    四目相对。看着眼前这个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脸庞,我愣了……

    很可笑吧,我竟然在这个时候遇到了我想见又不敢见的人。

    我曾经也幻想过无数种和小雪再次相遇的场景,但绝不是现在这样。

    依旧是那副完美精致的面庞,美中不足的就是那眉宇间的冷漠,这让我心心念念的人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耀眼,让我不敢直视。

    “林晨?”小雪修微颦,有些惊讶,可能连她也想不到,我这个癞蛤蟆会以现在的模样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一个黑衣打扮的男人恭敬的走到她面前,“小姐,我们该走了。不然要耽误报名的时间了。”

    我该怎么做?上前质问她?问她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出尔反尔害死伯伯他们?

    还是应该向她摇尾乞求,求她救我。

    我不知道,我现在很乱,只想逃走。我接受不了,我接受不了自己现在就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她的面前!趴在她白梦雪的面前!

    “对不起,你认错人了。”我抓起那张红色的钞票,一瘸一拐的落荒而逃。

    低着头,不知道跑了多远,一直到身后传来一声恶狠狠的咒骂。

    “他妈的!敢逃跑?!”大熊的两个手下愤愤的扔下摩托车,上前将我踹到在地,拳头如雨点般的落在我的身上。

    我死死的护着头,任由他们怎么打我,却始终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嘎吱……”一声汽车的急刹声传来,随后就见到一个黑衣男人上前三两下就把两人打翻在地。

    “好!林晨!你小子有种!你等着!”两人骂骂咧咧了一声,骑上摩托就飞奔而去。

    我艰难的撑起身子,这黑衣男人我认识,正是刚才小雪旁边的那人。

    车门打开,小雪缓缓走下车。

    看着逐渐靠近的小雪,我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攥着拳头,就连指甲深陷进肉里都浑然不知。

    罢了,我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我笑的是自己。到现在,还想在小雪面前维持那可笑的自尊吗?

    不!就算这自尊在别人看来不值一提,甚至可笑。可对于我来说,这是我唯一能够在小雪面前保留的东西!

    “有事吗?”我语气冷漠的连自己都有些害怕。

    “擦一擦吧。”小雪递过来一块洁白的手帕。

    “不用了,别弄脏你的东西。”我极力的维持着自己的平静,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存有一丝侥幸,我在想,在期待,在期待小雪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是小雪只是缓缓的收回了手,好看的双眸依旧平淡。她冲着一旁的黑衣男子招了招手,将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钞递到我面前。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这些钱可能你会需要。”

    看着面前这些醒目的红色钞票,我心里一痛。的确,这些钱很多,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

    可是这些钱是什么意思?是可怜我?还是因为她愧疚,才想要弥补?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她的可怜!她的可怜,在我看来是把我那一直拼命想维护的,仅存的自尊狠狠的踩在脚下!

    难道她认为用钱就能解决一切吗!?用钱就能把我这段时间的痛苦全都抹去吗!?

    “谢谢,不过我不需要。”

    就这样,我带着一身的疼痛和那可笑的自尊,潇洒的掉头走远,小雪没有开口叫我。就像当初放她走时,我也没有开口叫她一样。

    她也看不到,我已经泛滥的泪水。

    浑浑噩噩的不知走了多远,直到被熊哥手下抓上面包车,带了回去。

    “小子!你可以啊!本来以为你挺乖的,没想到敢跟熊爷玩心眼!你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

    大熊一巴掌将我抽翻在地,之前被那个黑衣人教训的两个手下好生的招待了我一番。

    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我,口鼻窜血,然后被他们随后丢到一间小黑屋里关了起来。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苟延残喘,身体上巨大的疼痛远远比不上我心里的痛。我掏出怀里那张皱巴巴的红色钞票,似乎还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就这么将它捂在怀里,意识渐渐模糊。

    可能老天爷开眼,或者是大发善心。当我再次睁开眼时,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窜进鼻腔,映入眼帘的是苍白的天花板。

    后来我知道,大熊的那一伙组织被人举报,警察破获了一起巨大的人口贩卖案件,而我也被发现昏迷,送到了医院。

    警察问了我很多,关于家世,问我家在哪?要把我送回去。我说不出来什么。

    家……我的家在哪?

    我瞒着所有人,悄悄离开了医院,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城市各个角落。

    用怀中唯一的那张红色钞票买了一身廉价的衣服,总算是有个人样。我开始四处找工作,不过没有文化,没有特长,还是个瘸子的我,又有哪个地方肯收留我呢。

    好像这个世界想起了我这个被它遗弃的孩子,在一家靠近大学的饭馆,好心的老板收留了我。

    老板是一个年过四旬的大叔,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实在太招人可怜了还是因为确实缺人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起码我找到了一处落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