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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四大神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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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塞北楼兰,放眼所见,乌云密布,大唐江山,被一片阴霾所笼罩,雷霆震怒,大雨倾盆。

    如今,重归大唐,已有十多年。

    遥想当年,出了京畿,过了凤翔府,尽皆为吐蕃所有。

    那时候,恰逢吐蕃全盛之时。

    只是这昙花一现的天脊国度,很快便走到了土崩瓦解的尽头。

    才让陇西十一州,有了联合起事的机会。

    昔日大唐遗落在此的孤臣,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中心之主的降世,早日实现收复河山的旧梦。

    然而,亘古以来,帝王无数,可又出过几个,真正的圣主明君。

    滂沱的大雨从天而降,冲走了历史的尘埃,让沧海化作桑田。

    楼兰王府内,望天阁上。

    一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男子,披盔挂甲站在窗前,默默凝望着萧瑟的街市。

    男子沮丧的摇了摇头,一口饮尽白玉杯中的枇杷酒,将雕刻着牡丹花的白玉酒杯摔得粉碎,望着远方阴霾的天空一声长叹。

    他便是楼兰王府的家主,人称“金刀慕容王”的慕容恪。

    慕容恪年过六旬,依然风流倜傥,英姿勃发,从眉间嘴角,不难看出,他年轻之时,定是个招惹女子爱恋的俊美儿郎。

    慕容恪已有十五年,未曾上过战场,这十五年来,他每一天都戎马在身,一刻也没有懈怠过。

    他本以为回归大唐之后,能够施展一番远大抱负,收复山河,重振国威。

    此生也就无愧天地,无愧皇恩,无愧列祖列宗。

    只可惜,这位唐懿宗,不问国事,沉迷酒色,终日与妖女私混,只知道修真念佛,半点没有君临天下的姿态。

    如今,新帝即位,一切又都有了变数。

    惟愿这位新君,也能像光武中兴那般,重振大唐国威,再造生平之世。

    “这天还真是说变就变啊!”正襟危坐在酒席宴前,身穿裘皮金甲,头戴狐尾金盔,仪表堂堂,气宇轩昂,同样是武将打扮的中年人说道。

    此人乃慕容王麾下,楼兰四绝之一,“绝命枪”张凉(字:又长)。

    “又长啊,又长。你可知道,这白日青天,为何会风云突变,暗无天日。”慕容恪突然问道。

    “属下是个粗人,哪知道这许多的道理。”

    “我看这天,是为大唐江山社稷而哭,是为老夫壮志未酬而泣。”慕容恪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可惜,可叹啊!如今朝廷昏庸,奸臣当道,拱手番邦,只图苟安。老夫空有一腔热血,只能在此长吁短叹,闲坐家中,静待白首,身不附甲胄御敌,手不捂斧钺杀贼,年年岁岁,累肉横生,安逸怠惰,哪还有半点行伍之风,哪像安邦定国之将?”慕容恪气急败坏的狂吼起来。

    “朝廷畏武,如之奈何?多年来,朝廷上下,只知争权夺势,谁会多看一眼,我们这些武士莽夫。那般文生,不晓军事,畏刀避剑,要不是各家节度,秣兵厉马,自强不息,扶保大唐,尽忠职守,只怕我大唐九万里河山,尽皆为蛮夷所虏。”

    “哼!朝廷那班文墨腐儒,只知道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重兵甲,不修武备。区区一个安禄山,也能搅的天下大乱,我大唐废武,以至何地。这些腐儒自己不重武备,还要指责各家节度拥兵自重,久有谋朝篡位之心。其用心之险恶,亘古未有,皆是那费仲、尤浑之徒。这样的人把持朝纲,何其荒谬!”

    “主公所言甚是,我辈如之奈何!”

    “想那汉高祖刘邦,最瞧不起的就是文墨腐儒。先汉元帝好儒而国衰,终致王莽篡政。这些儒生满口仁义道德,腹内男盗女娼,今天奉你为座上客,明日要你成阶下囚。前车之鉴,后汉尽忘,宠幸高谈阔论之士,华而不实之儒,断送了汉家四百年的江山,贻害我华夏五百年纷乱。幸有太宗天威,凌烟阁拜帅,二十四将,纵横沙场,人人忠肝,个个义胆,四海臣服,万邦来朝。狠那武周妖妇,倒行逆施,弃道求佛,忘了梁武帝,尚佛亡国之鉴。而今朝堂之上,腐儒满座,恁不出力,勾心斗角,索贿发财,复又倾颓。想我大唐三千兆户,尽无一家忠胆男儿,皆妇人也。呜呼~!哀哉~!可悲~!可叹~!”

    “腐儒祸国,深恶痛疾,如之奈何。”

    “武运荡尽,江山难保~!”

    慕容恪说罢一声长啸,张凉听罢摇头扼腕叹息。

    说到气急败坏的之处,慕容恪顿感心烦意乱,血脉沸腾,浑身燥热难耐,他走回席前随手抓起酒壶,愤愤然将壶中酒一饮而尽。

    正当此时,突有两人闯了进来。

    为首大汉,魁梧壮硕,皂袍素衣,袒胸露怀,秃头刚髯,真有几分活阎王的架势。

    紧随其后之人,身高八尺,仪表过人,羽扇纶巾,一派儒雅风度。

    此二人乃慕容恪麾下“楼兰四绝”中的,陆云(字:文德),欧阳岳(字:妙之)。

    平日里慕容恪待人和善,精通礼贤下士之道,麾下招揽了不少名士,其中以“楼兰四绝”,最是典型代表,他们本领高强,深受慕容恪大恩,对慕容恪尽忠竭力。

    见两人神色惊慌,慕容恪茫然不解的问道:“怎么回事?文德、妙之,你二人为何如此惊慌?”

    “主公,大事不好,府上来了几个怪人。他们擅闯王府,此时就在明堂之内。王妃和文轩,正忙于应付,连沏茶侍女,也被他们所伤。才差我等来,禀报主公。”

    “什么!连女子也伤,算哪门子好汉?老夫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到楼兰王府撒野。”

    话音未落,慕容恪已迈步出门,三绝紧随其后,四个人疾步如飞,迅速来到王府明堂。

    果不其然,此时王妃宠夫人,以及“楼兰四绝”之一的段奕(字:文轩),正面带瘟色站在唐猊屏风前。

    那四个不速之客,此时就坐在紫檀花木的客座上。

    只看了这四人一眼,慕容恪顿时心中一惊,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他虽不认识这四个人,也知道他们是何来意,可他一眼便能够看出,这四个来历不明的不速之客,全都是修为已达天罡之境的高手。

    看出来人修为不俗,慕容恪的愤怒,立刻收敛了一半。

    他强压怒气,抱拳拱手,厉声问道:“来者是客,四位远道而来,令鄙府蓬荜生辉。恪眼拙耳笨,不知诸位大名,礼数不周之处,还望多多海涵。”

    “王爷过谦,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如今不请自来,只为了六扇门中之事。”

    说话之人莺声燕语,嗲声嗲气,脉脉含情如梨花春水,妩媚妖娆似海棠映月。

    这妖艳女子,身穿十二层霓裳,雪白肌肤仍旧依稀可见,娇羞的面颊,看似芳龄不过二十,鬓角眉梢之间,却挂上了一丝白发。

    女子的话语虽不带刺,可爱答不理的神情,让慕容恪强烈感到来者不善。

    慕容恪强压怒火问道:“敢问是何公干?”

    “妾身梅花堂萧梦晨,这是水镜堂的卓不群,四照堂的上官裕,白虎堂的郭德让。”妖娆的女人,逐一介绍了他们的名讳。

    慕容恪一听,被惊的目瞪口。不由自主的暗叹一身,又迅速收敛了惊讶之色。

    他毕竟是久经沙场猛将,哪会如此轻易流露出惧色,但他心中十分清楚,眼前这几个人,楼兰王府可是惹不起的。

    在陇西十一州,乃至西域三十六国,楼兰王慕容氏,从没有怕过任何人。

    自李唐定鼎中原,幽云慕容氏,立下赫赫战功,得以世袭王爵。

    受封楼兰王后,以家传“春秋八法”,威震西域三百年,时至今日未逢敌手,就连称雄西域的三大势力,也要对楼兰王恭敬几分。

    可眼前这四个不速之客,却并非是西域化外之民。

    他们来自华夏腹地,全都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他们是大唐一百零八堂中,为首的四大神堂之主,堪称玄门之首,可谓道法正宗。

    人的名树的影,试问天下英雄,谁没有听说过,这四大神堂之主,“梅花易数”萧梦晨,“盖天一手”卓不群,“两仪金灯”上官裕,“五轮夺魄”郭德让的鼎鼎大名。

    这要是真动起手来,“春秋八法”纵然厉害,可若是以一敌四,慕容恪只怕要吃大亏。

    慕容恪脾气再倔,得知这四人的身份,很清楚能不动手,就不动手的道理。

    “原来是四大堂主驾到,恕本王有失远迎,这厢给诸位赔个不是。”

    “我辈冒昧打扰,还请王爷恕罪。此番奉命而来,只为查明那香儿之事,也好回神策府交差,田公公说的明白,‘李氏十八子,昌云方尽,便是黑衣天子理国。’还望王爷不要为难我等。”上官裕抱拳说道。

    听了上官裕这番话,慕容恪的脸顿时就绿了,“黑衣天子”理国的谣言,他并非没有听说过。

    大唐会昌二年,为防止“黑衣天子”降生,唐武宗下诏,黎民百姓不准穿戴黑色服饰,黑马、黑猪、黑狗、黑牛、黑羊、黑驴,但凡是黑色牲畜,一律不得饲养,必须斩尽杀绝,此后的灭佛之举,更是搅得天下,不得安宁。

    如今僖宗继位,大唐十八皇朝已尽,田令孜又是无双的佞臣,四大神堂此时投靠神策府,实在为天下人所不齿。由此可见,他们此来必定不安好心。

    只是慕容恪怎么也想不明白,田令孜要找“黑衣天子”,为何会找到他的楼兰王府来了,这可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

    这难道是因为,此前驸马之事,无意间得罪了田令孜,所以他才没事找事,想要嫁祸于人,找楼兰王府的麻烦。

    慕容恪冷哼一声,语气淡然的说道:“诸位道友,入府之时,可见老夫府外所书?”

    “但观三教,惟道独尊!”

    “无量天尊!万物皆有道成,诸位既然知道,为何还到我这里来,找什么‘黑衣天子’,岂不是谬误了我慕容氏道法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