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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百口莫辩 不如不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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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的阳光毒辣异常,那是夏日垂死的挣扎,明明还是清晨时分,却让人觉得热浪骇人。

    宋围忆几人一路闲谈到了余紫剑房前,算算时间,余紫剑的药效也该过去了,那屈狐仝一时半会儿却还醒不过来。宋围忆敲了敲门,喊道:“余姑娘可起来了?”

    房门紧闭,没有半点声音传出。

    宋围忆又叫了一声,见还是没人答应,心中懊恼自己太过心急,来的太早,正盘算着如何让几人发现屋内的异常,不至于让自己精心准备的计划失败,屋内余紫剑尖利中带着几分哭腔的啸声传了出来。

    这对宋围忆来说如同天籁,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成了。

    心中虽然欢喜,面上却是一片焦急之色大声道:“余姑娘,你怎么了?里面发生了何事?”余紫剑哪里会回应他

    林一和裴苳浒也凑了上来,宋围忆见余紫剑没有答话,对二人道:“里面不知发生了何事,我与林兄皆是男子,不好推门进去,裴小姐,你进去看看吧!”

    林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裴苳浒也不废话就要去推门,那门居然没有拴,轻轻一推就开了。房门一开,余紫剑的哭声变得大了起来,裴苳浒向着哭声走去,林一和宋围忆也跟了上来。

    到了房内,只见那余杭剑派的余紫剑用被子裹着身子,缩在床的角落哭成泪人。而最近几个月风头正盛的霸刀山庄小不二刀屈狐仝正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酣睡。

    胯下那话儿正一柱擎天

    裴苳浒看了一眼就转过了身大骂一声无耻,气呼呼的走了。

    宋围忆也装模作样道:“怪不得余姑娘对在下的追求不理会,原来是对我二弟有情,今日之事我与林兄全当没有看见,只愿余姑娘和我二弟,百年好合。”说罢故作伤心的拉了拉林一,转身打算离去。

    唯我道门虽然不禁婚娶,可林一自小就有喜欢的小道姑,自然不会对余紫剑感兴趣,如今也只是感概,自己在唯我道门拉个手都偷偷摸摸,至今都还没亲上嘴,这边都已经…………啧啧,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余杭剑派的女子都是这般不知廉耻么?

    宋围忆自然不会把这件事当作没有发生一样,相反,他要把它闹得越大越好,若是他屈狐仝不在江湖上留下骂名,若是余紫剑被人奸污的消息不能流传江湖,他怎么取代屈狐仝的位置?成为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又怎么能纳余紫剑为妾?宋围忆早就叫自己的堂妹去找了几个同辈女侠来寻余紫剑,说是让自己的堂妹与余紫剑亲近亲近,好劝劝余紫剑嫁与自己做妾。

    一环扣一环,就是要让屈狐仝一步到位,再无翻身之日。

    宋围忆和林一还没离开余紫剑房间,宋围忆的堂妹宋围婧就带着几个少女叽叽喳喳的闯了进来。刚巧看到了先前几人看到的那一幕。宋围忆故作难受的拉着自己表妹走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再留下。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再想包起来就不可能了,霸刀山庄小不二刀睡了余杭剑派余紫剑的消息,片刻之间传遍了宋家,一些与小不二刀交好的人认为霸刀山庄大师兄与余杭剑派大师姐十分般配,该当祝福。

    而宋围婧几人却认为那余紫剑哭的那般伤心,一定是屈狐仝用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手段,卑鄙下流。

    这些听到消息的人有意无意间向着余紫剑房间靠来,想要亲眼看看这对天作之合(不知廉耻)的有情人(狗男女)。

    众人到的时候,已是消息传出半个小时之后,此时余紫剑早已穿好衣服,屈狐仝也醒了过来,捡起衣服胡乱穿上,都没没有注意到自己袖口处多了一包东西。

    余紫剑本想一剑杀了屈狐仝,可是他余杭剑派在江南虽不是小门小派,可到底敌不过大楚第一的霸刀山庄。自打楚东流成为宗师,余杭剑派便绝了与霸刀山庄相争的心思,整个余杭剑派的人加起来能斗得过不二刀?

    余紫剑怕,她怕自己杀了小不二刀会害了师门。可真要就这么算了,她也心有不甘,孤男寡女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下身处隐隐传来的疼痛都在告诉自己,她失去了某些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这不是小不二刀可以夺走的宝物。

    对于某些女人来说,失去某些东西,生命也就不再有任何意义。

    没人知道这种坚持到底对不对,但总有一部分女人认为是对的,余紫剑就是这样的人。

    她喜欢的是宋围忆,若不是不愿做妾,早就答应宋围忆的追求了,如今却被屈狐仝占了便宜。早知如此还不如嫁给宋围忆做妾,如今自己就是愿意,只怕别人也不肯了。心中如此想,顿觉万念俱灰,玉手轻拂过佩剑,泪水又是不争气的滑了下来。

    宋郎啊,紫剑今生无颜再见你,唯有来生再遇你双宿双飞了。

    长剑出鞘,抹向脖颈。

    今日这事,两人都是受害者,小不二刀又怎么忍心让她去死,一把夺下余紫剑手中的剑,沉声道:“余姑娘,今日这事与屈狐仝无关,都是宋围忆那卑鄙小人使得坏,余姑娘万不要寻短见,让那小人逍遥法外。”屈狐仝自然不知今日早些时分宋围忆几人已经来过,更加不会知道宋围忆说过的那些话。

    屈狐仝直,和他的刀一样,直来直去,根本不会想太多弯弯绕绕。

    余紫剑听了这话更加气愤,怒道:“屈狐仝,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用下流手段毁我贞洁,如今又不让我死,还要把一切推到宋公子头上,小不二刀啊小不二刀,往日还敬你是条汉子,敢作敢为,今日怎么敢做不敢认?

    屈狐仝,我余紫剑本打算一死了之,却只怕我死以后,你这张嘴里不知会说出什么不三不四的话,污蔑我,也污蔑宋公子,今日我就要当着江南所有年轻俊杰的面,把事情说出来,也好让江南武林看看,你小不二刀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天下的事就是这样,有些你百口莫辩的事,还不如不去争辩,因为无论怎么说,别人都是不会信。可道理是这么回事,但真要自己遇见,哪怕越描越黑,谁又会忍住不辩解?

    余紫剑的话掷地有声,那些来看热闹的人也都听见了,宋围婧怒道:“这小不二刀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看来定是用了什么卑鄙手段。”

    原本看好屈狐仝的人,此刻都是沉默下去,没再说话。余紫剑都说屈狐仝用的是卑鄙手段,他们又怎会再去自讨没趣。

    不管这些人如何想,那余紫剑骂完屈狐仝,不等他争辩,就跑出门。刚出门就看到了门外一大群人,虽然诧异,却正好可以当众揭穿屈狐仝的丑恶面目,倒是省了事。

    余紫剑擦了擦泪水,对着在场的众人一抱拳道:“相信诸位有不少人识得小女子,小女子乃余杭剑派余紫剑,今日在此请诸位做个公正,昨夜我不知中了什么招,不省人事,今日他屈狐仝睡在我床上,我余紫剑也失了身,这事是谁干的,诸位会看不出来?

    没想到他屈狐仝做了事不敢认,还要把脏水泼到到宋围忆宋公子头上,屈狐仝,你霸刀山庄的人都是这般敢做不敢当吗?今日我余紫剑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你屈狐仝给我一个交代,也要你霸刀山庄给我一个交代。”

    声嘶力竭,泪如雨下。

    早在一群人过来之时,宋围忆便已经跟了过来,如今听到余紫剑的话,心中大喜,今日这事,只要坐实了是屈狐仝所为,来日小不二刀就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此刻宋围忆自然不会沉默,收起内心的窃喜,换上一副悲苦的脸色,大声道:“屈狐仝,枉我宋围忆与你兄弟相称,如今你做下如此下作之事,还要往我身上推,我宋围忆喜欢余姑娘不假,却不会如你这般无耻下流,今日之后,你屈狐仝再也不是我兄弟。”

    神情激动,两眼之中隐有泪花闪过。

    屈狐仝听到宋围忆的话哪里忍得住,怒吼道:“宋围忆,你这个卑鄙小人,昨夜你在我酒里下了药,把我带到了余姑娘房里,你当着我的面迷奸余姑娘,今日又在这里道貌岸然的说这般话。你不就是嫉妒我比你厉害?你不就是想纳余姑娘为妾,你何必如此?宋围忆,今日我屈狐仝与你不死不休。”话音未落,便向宋围忆攻来,却被人拦了下来。

    宋围忆泪花连闪,勃然大怒:“屈狐仝,你休要血口喷人,今日我与林一道长,裴小姐一同去寻你,你不在屋内,却在余姑娘房里看到你赤身裸体,如今又在这里污蔑我,屈狐仝,你是何居心?”

    这边宋围婧也帮腔道:“屈狐仝,你口口声声说我表哥害你,你可有证据,可有人能为你作证?你既然说是我表哥害的你,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是林一道长害得你?”

    宋围忆喝斥道:“表妹休得胡言,林道长岂是那等人。”嘴上责骂,心里却是把表妹夸了一千一万遍。

    春雪山庄少庄主刘长春怪笑道:“小不二刀,捉贼拿赃,你既然说宋公子害你,你就把证据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口说无凭,谁能信你?”

    在场众人多是齐声附和,此时人越来越多,唯我道门林一,裴苳浒,就连霸刀门的石宝和邓觉也都到了现场。

    屈狐仝心中愤怒,无奈自己也找不出证据。大声道:“我屈狐仝对天发誓,若是今日之事是我屈狐仝所为,我屈狐仝五雷轰顶而死,我屈家断子绝孙。”双目通红,咬牙切齿。

    众人见他立下毒誓,也觉得奇怪,就连余紫剑也觉得怪异,难道真的不是屈狐仝所为,否则他怎敢立下这等毒誓?

    宋围忆哈哈大笑道:“屈狐仝,你好狠,居然要你屈家断子绝孙,好,好,我宋围忆也在此立誓,今日若是我陷害屈狐仝,来日我宋围忆必被你屈狐仝长刀穿胸,死无全尸。”

    发誓这个事,信之则有,不信则无。

    两边都发下毒誓,这下谁也不知该相信谁。

    此时林一也站了出来道:“屈兄,今日小道亲眼见你躺在余姑娘床上,无论如何这都是不争的事实,你若是没有证据,那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也是你做的。”

    唯我道门的小仙人开了口,在场的人都是点头。这也是今日宋围忆找林一的原因,江南武林除了那霸刀山庄一家独大,其余的势力如今都以唯我道门为尊,唯我道门一直不甘心被霸刀山庄压了一头,如今有机会打压霸刀山庄的人,林一又怎么会错过。

    修道的并不都是清心寡欲之人,一样看重江湖名声。

    屈狐仝此刻才知道今日不管如何解释,只怕都无法让人信服。就在一筹莫展之际,宋围忆却是又开口道:“屈狐仝,你我兄弟一场,往日我都叫你一声二弟,今日不管你为何如此做,你我兄弟情分也到此为止,今日无论如何我宋围忆也要与你做过一场,无论胜负如何,你我之间,恩断义绝。”话音落下,长剑离鞘之声响起,宋围忆对着自己的衣袖划过一剑,半截衣袖掉落在地。

    割袍断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