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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碗碟被季曜珉碰倒了，碎了一地。
季曜珉缩在地上，抱成一团，瑟瑟发颤，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碗碟的碎片伤到？
“季曜珉，你没事吧？”
林小鹿连忙蹲了过去，握住他的手一番检查。
确定季曜珉没有被割伤后，她微微地舒了一口气，拉着季曜珉的手将他牵了起来。
季曜珉显然被吓着了。
四岁这个状态的他正处于被亲妈虐待的那段时间，胆子特别小，很自闭很怯弱，稍有些风吹草动都能吓得瑟瑟发抖。
此刻，他俊美的脸庞苍白得厉害。
怯怯的目光瞥见一旁担忧他的齐卫与面无表情抿着唇的阿鬼，季曜珉吓坏了，瑟缩在林小鹿的怀里，企求安全感。
齐卫心里一阵难受，在他的印象里，先生一直是一个强悍的人。
两年来经历了无数次直面生死的极限挑战，很多人都觉得无法完成的魔鬼训练，他却一步一个血印地走了出来。
很难想像，像先生那样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的强者，小时候竟然会有这样的遭遇。
如果换作一般人，也许彻底的成长不起来吧？
毕竟那么小就遭遇亲妈的虐待，心灵上的创伤是难以自愈的。
可季曜珉做到了，相信见过季曜珉的人都很难将他与胆小，自闭，脆弱这些词联想在一块。
阿鬼倒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那双眼睛讳莫如深，有着一般人难以读懂的复杂内容。
“别怕，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不会伤害你的。”林小鹿扯了扯唇角，对他轻声慢语，清丽精致的小脸上满是柔和的浅笑，扣人心弦的温柔婉顺。
长发从她的纤弱的肩膀上入迤逦而下，很美。
季曜珉呆呆地看着她，眼眸倏地变得幽深起来，里面藏着一抹光亮。他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原本想要将自己彻底地挤入她温柔如水的怀抱里，然而他太高了，165的林小鹿在他面前显得犹为娇小，他怎么缩都没办法把自己缩进去，咬着唇，瞳眸忽闪忽闪地望着林小鹿，样子
可怜兮兮的。
林小鹿被他看得心都快软成一团棉絮。
季曜珉的眼神真的太无辜了，彻彻底底四岁小孩的眼神，她这一刻真的把他当作小孩来看待，没有别扭，也没有任何的不自在。
手臂抱在他的腰上，唇角抿着柔曼的笑，“还饿不饿？饿了的话再点一下头，我让厨房再给你送一份食物过来。”
季曜珉摇头，握住林小鹿的手摸在自己的肚子上，示意他已经吃饱了。
俩人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压根将齐卫跟阿鬼给忽略了。
齐卫伸戳了戳阿鬼，阿鬼莫名地盯着他，齐卫嘴角抽了抽，当电灯炮当得这么理直气壮没有丝毫觉悟，这天底下估计也就一个阿鬼了。
齐卫压低着嗓音，在他耳旁悄声道：“我们出去吧。”
“哦。”阿鬼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走了出去。
走在他身后的齐卫，满脸黑线，阿鬼这个家伙，优哉游哉的以为在逛街吗？
齐卫在离开前，不忘体贴地将门给带上。
偌大的房间，静了下来，只有他跟她。
林小鹿放开了他，蹲下身打算收拾地上的碎碗碟，季曜珉跟她蹲下，也跟着蹲下，黑眸晶晶亮亮地看着她。
林小鹿见他这个样子，唇角禁不住地莞尔起来，“季曜珉，你先坐到沙发去，我收拾好了再陪你，好不好？”
季曜珉摇头，执拗地蹲在那里，他其实想帮忙的，但不懂得表达，一双眼睛都跟着急了起来，忽闪忽闪的，特别的有趣。
林小鹿笑了出声，心想这个样子的季曜珉要是拍下来，白天他恢复成年人思维的时候给他看，会是什么样子？
噗……
光是想想，林小鹿就忍不住地扩大了笑容，那个时候季曜珉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林小鹿不仅是想想而已，她很快付出了行动，从睡衣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刚才她跟她妈聊完电话之后，手机就顺手塞进口袋里了，这会儿倒是方便她了。
划开屏幕，镜头对着季曜珉的脸咔嚓咔嚓地连拍了好几张，嗯，照得不错。
季曜珉也好奇地凑了过来，他还不懂什么叫作相片，4岁之前的他跟外界没有什么接触，李茗婉不打骂他就算好的了，更不要说教他任何东西了。
为此，季曜珉看到林小鹿的手机屏幕里映出自己的样子，很是惊讶。
“这是相片……”林小鹿耐心地给他解释了一遍。
季曜珉听得入神，眼睛里满是好奇。
林小鹿索性将手机给他玩了，她蹲在地上，拿着扫把开始清扫地上的碗碟，季曜珉估计吃完了才不摔下来的，除了一些油渍之外，倒没有饭菜溅在地板上，收拾起来很快。
“咔嚓……”相机拍照的声音。
林小鹿惊讶极了，她都没有教季曜珉怎么拍照，他竟然刚拿上手就会了？
她有些狐疑，难怪季曜珉恢复过来了？
不过下一秒，林小鹿排除了自己的这个猜测，因为季曜珉拿着手机，献宝似的朝她递了过来，一副求夸奖的可爱表情。
“照的很棒。”林小鹿不吝啬夸赞，事实上季曜珉确实把她拍得很好看。
听了她的夸赞，季曜珉就跟讨到糖果的孩子似的，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小鹿，好看。”
林小鹿也跟着笑了起来，她以为自己会很难适应季曜珉这个转变，毕竟他是她男朋友，突然变成儿子似的，怎么看怎么怪怪的，然而真正地相处起来，她倒比自己预估的适应良好。
眼前的季曜珉跟白天那个一心想睡她的家伙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天使。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没有任何的花哨，完全是手机系统自带的机械铃声，林小鹿知道，这是季曜珉的手机在响。
倒是与他的形象有些不符，她以为季曜珉那样冷酷邪魅的人，手机铃声一定也很酷炫，倒没有想到他会用系统自带的铃声。
季曜珉注意到手机在响，不过他并没有过多的在意，现在的他热衷于给林小鹿拍照。
咔嚓咔嚓又给林小鹿连拍了几张。
见他这副样子，知道让他接听电话是不可能的了，手机依旧在锲而不舍地响个不停，无奈，林小鹿只好走过去替他接了。指尖刚划下接听，就听到一道惹人怜惜的娇柔女音响起，自顾自地说：“曜珉，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