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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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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间休息时,肖娟问明朗:“朱老师找你什么事?”

    明朗斟酌了下用词,说:“关心一下我的学习。”

    肖娟啧啧几声,叫道:“这学霸跟渣渣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明朗嗤一声笑,敲了敲肖娟的头:“你稀罕这待遇,给你呀。”

    肖娟缩了一下肩膀,见鬼似得回答:“你别吓我。”她恨不得老师将她遗忘,这样她才痛快。由于这次期中考试,她勉强进了班级前十,老师们对她的关注倍加,动不动就点她回答问题,还跟她妈沟通,让家长帮忙督促。她已经很烦了。再上到明朗这个层次,她还不得跳楼?

    明朗回到家,将换了物理老师的事情也告诉了朱小玉。倒不是她主动要说,是朱小玉这些天特别关心她在学校的学习生活,恨不得事无巨细都要知道。明朗只得找一些无关紧要的应付了事。

    朱虎已经有一二个星期没回家了,南江市那边的商铺转接手续已经办好,听说明聪终于进了监狱,朱虎正忙着那边铺子的装修事宜。朱小玉要过去帮忙,只她那个工作实在丢不开,遇到急诊,立马就要去。

    这一天,明朗正在上课,班主任刘老师突然进来了,打断了朱老师的上课,招手说:“明朗,你出来一下。”

    明朗一下想到会不会是奥数考试成绩出来了,但又觉着没那么快。毕竟是那样的大型考试。忐忑不安出了教室,她一眼就看到正在跟刘老师说话的妈妈朱小玉。心里顿时有了很不好的感觉。

    一走过去,朱小玉就拉着她说:“朗朗,你外公在南江市出了点事,妈妈和外婆要马上过去,中午你到肖娟家去吃饭,晚上早点回家,路上别耽误啊,妈妈会给你打电话的……”

    实际上明朗听到外公出事就已经听不进其他了,她拽着朱小玉问:“外公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朱小玉素来是个经不起事的,话还没有开始说,眼泪就流下来,“……是小事,等晚上妈妈给你打电话啊……”她还想着隐瞒。

    她越这样,明朗心里越慌,央求:“妈,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要瞒我好不好?”

    朱小玉看着明朗,她其实早就慌了神,“……你外公,他,被人打了,现在正在医院里面……”

    明朗觉得脑袋轰一下炸开了,眼圈一热,眼泪就要流出来了,“妈,我也要去!”问原因什么的,她觉得朱小玉多半也不会很清楚。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你还要上学呢,你外公现在人在医院里,你过去能做什么?再说,外婆和妈妈都在呢。听妈妈的话,好好上学,等妈妈到了南江市就给你打电话。”

    在旁边的刘老师先已经从朱小玉那知道了点情况,这时也插嘴说道:“明朗,听你妈妈的话,你过去了也不能帮什么呀,等周末了再过去,不着急啊。”

    她们都将她当成了小孩,明朗也有些束手无策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想着让妈妈离开明聪,好好学习,考个很好的大学,有一份很不错的工作,挣比较多的钱,让外公外婆妈妈能过很好的日子。然而现实是她现在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大人们都自动将她扒拉到一边。

    朱小玉和刘老师都劝着。朱小玉要着急走,将明朗交给刘老师。明朗拧不过她们,只得眼睁睁看她走。这天后面还有一堂物理课,她已经听不进去了。中午放学了,也没去肖娟家吃饭,径直到了家里,打电话。

    余爷爷那边估计也是瞒她的,大家都认为她是孩子。她拨通燕云飞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燕重山,“哟,是朗朗啊,你外公他们都还好吗?……”

    明朗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听到电话那头问外公好,她眼泪就落下来了。她知道自己外公的个性,事不到绝路,是绝不会求人的。被打这件事情,燕家还不知道呢。

    “燕叔叔,我找云飞哥哥。”明朗说。

    “你找云飞啊,等下啊。”

    燕云飞接了电话,才叫了一声喂。明朗就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她只能想到燕云飞帮忙了。在大人的世界里面,他们始终是孩子,许多事情能隐瞒就隐瞒。

    燕云飞感觉很敏锐,一下就察觉明朗有些不对劲了,问:“朗朗,你,你怎么啦?别慌,慢慢说……”

    明朗说:“燕云飞,我外公被人打了,听说现在正在医院里面,我妈不想让我知道太多,你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他住哪个医院?人怎么样?”

    燕云飞一连声点头答应好,“你别急啊,我问到了情况,马上给你打电话。”挂了电话。对面坐着燕重山问:“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燕云飞想到明朗刚刚没跟他爸说,估计是不想让他知道。明朗这么信任他,他一下子觉得责任重大,含糊应付了燕重山一句:“小事。”跑回了自己房间,找了些钱出来,换了件衣服。

    “这么晚了,你去干什么?”燕重山问道。

    “我有事。”燕云飞匆匆出门。

    燕重山正要感概这儿子大了,不好管,一回头,发现原本坐在他旁边掏耳朵的小弟燕重阳也不见了,他摇了摇头,“这一个个都长了翅膀,安静不下来啊。”

    燕云飞出了门,正要去拦辆出租车,一道光打开,燕重阳开着车过来,探头出来说,“上车啊,你不是要去打听事儿吗?”

    燕云飞心里感慨他小叔的千里耳,上了车,左右摸摸,“小叔,你什么时候又买辆新车?”

    燕重阳回道:“不是我的,一个朋友的车。”又问燕云飞,“你要往哪边着手?”

    燕云飞被他问得一愣,他还没有来得及想那么多,“……先去医院吧……”

    燕重阳笑了一声,“这南江市的医院没有十家,这也有八家吧,你要一家家去打听?”

    燕云飞一听,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燕重阳问道:“他们家那小铺子是不是在东宁大道那边?”

    这个燕云飞知道,他听他爸说过。

    燕重阳将方向盘打了拐,直接往东宁大道方向去,“东宁大道最近的是市中医院,我们先去那边看看吧。”

    明朗并没有完全寄希望于燕云飞。往南江市那里去是肯定了的,就是老师那边不好请假。现在刘老师已经知道她们家情况了,肯定不会放人。她要不请假就坐长途车往那边跑,她妈她外婆以及老师肯定要担心死。

    明朗先将行李收拾好了,准备下一碗面吃。电话打来了。

    朱虎住在南江市中医院外二科,伤得有点重,才醒过来,不过现在还动不了。燕云飞找过去的时候,安悦秀朱小玉母女俩还没有到,医院里面是余成海老两口帮忙照顾着。

    明朗听到朱虎才醒过来就已经泣不成声了,燕云飞在电话里面慌了神:“你别哭啊,没,没事的,我小叔问过医生了,朱爷爷他没伤到脑袋,先前只是一过性的昏迷,现在人已经醒过来……”。

    明朗哽咽说:“云飞,谢谢你。”挂了电话,她一刻都呆不住了。刘老师家她不知道地址,只好找肖娟。

    肖娟一开门就说:“我正要去找你,不是说你要到我们家吃饭吗?我在校门口都等你半小时了。”

    肖娟妈也说:“明朗啊,快来快来,阿姨饭早做好了。”

    “我已经吃过了,阿姨。”明朗说道,又将肖娟拉一边,“你知不知道刘老师家住哪里?”

    肖娟盯着明朗的眼睛,她还不知道明朗家出了事,她妈只说明朗要来家吃饭。

    “明朗,你怎么啦?你问刘老师家地址干吗?”

    肖娟妈在屋里探头,明朗不想将事情闹大,低声说:“我外公在南江市那边出了点事,我要赶紧过去看看。”

    听明朗这么一说,肖娟也呆不住了,“那行,我跟你一起去找刘老师,我知道她家住哪里。”

    肖娟妈一转身就没见着人了,气得七窍生烟,开了窗看,两人已经下楼了,她对着楼下喊:“饭都没有吃,你们要去干什么?”要不是看着人家明朗在旁边,她就要跑下去抓人。

    肖娟冲上面挥手:“妈,我有要紧事,你先吃饭吧。”话一说完,人就开始跑了。

    肖娟妈气得恨不得往下砸东西。

    肖娟回头见看不见她们家窗子了,问道:“你外公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紧?”

    “给人打了,现在还在医院里面,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明朗红着眼睛说。

    肖娟挽着明朗的胳膊,“没事儿的,朱爷爷那么好的,一定会没事的。”

    明朗想起上一世外公是因为脑出血过世,距离现在也没多长时间,她还一直想着要让他过好日子呢。结果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反而让他更辛苦了。她一低头,眼泪又出来了。

    肖娟觉得自己实在没用,嘴巴太笨了,一句顶用的话都不会说。

    两人到了刘老师家。刘老师刚吃完午饭,听说明朗要请假,自然是不答应了。开玩笑,人家孩子她妈临走时把人交给她了,她怎么能放?更别说这人还是个顶顶漂亮的小姑娘,放学路上都能出个事,这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坐长途汽车出远门呢?

    总之,是不答应。

    肖娟看明朗快哭了,连忙说:“刘老师,你不用担心,有我呢,我跟明朗一起去。”

    她这么一说,刘老师更是连心都揪起来了。明朗还好,又乖巧又懂事,这个完全是个糊的呀,没事她都能弄出事儿来,更别说这时候了。放这么两个人去南江市。她完全是嫌日子太顺利了。

    一个红着眼睛,可怜兮兮看着,一个指天发誓,自己万能。刘老师被闹头疼了,“好好好,你们都别说了,明朗,老师陪你去。”又对肖娟说,“我一会写个条子,你下午上课给唐老师带去。”让唐老师到校长那给她请个假去。

    肖娟还要磨蹭。刘老师眉头一皱,瞪眼说道:“你是觉得机会难得,不想上学吧?”

    “不是,不是!”肖娟连忙摆手。虽然不上学是她一贯的梦想,但肯定不能在这时候承认的。

    “不是就好,不是下午就好好上学去。”刘老师吼道。

    将肖娟打发回家了,刘老师不顾明朗的拒绝,跟自己爱人说了声。刘老师爱人听说了明朗家情况,也点头同意,还说自己有个同学就在南江市中心医院当医生,听说明朗外公不住那里,还是将他同学的姓名住址写了,给刘老师。

    刘老师将家里交待好了,说:“走吧,明朗,老师去你们家看看。”这一去不知道几天才能回,家里没个人,要孩子没个轻重,门窗没关好进了贼,也烦人。

    明朗将刘老师带到自己家里,她行李早就收好了,将门窗气都关好了,正要出门,突然听到院子外面有汽车喇叭声。

    刘老师站着门口往外面看,车就停在院子门口,“明朗,是不是来找你家的?”

    这年头的私家车稀罕,有好几小孩都跑出来看了。刘老师知道明朗家的底,她外公是前镇委书记,但这么个官也整不起这么漂亮的汽车吧?

    明朗出门一看,先是愣住。车上人下来了,她更是吃惊了,叫道:“你怎么来了?”

    燕云飞嘿嘿笑,那边车门也是砰一声闷响,有个近乎于光头的脑袋出来了,原本的长发这么一去,更显得五官立体,漂亮出众。

    “……小叔好……”明朗小声叫道。

    刘老师还在门口站着呢。明朗赶紧将燕云飞拉过来,对刘老师说:“刘老师,这是我哥和我叔叔,我跟他们一起去南江市。”

    燕云飞听明朗叫老师,也立刻端正了态度,叫了一声刘老师好。

    刘老师狐疑打量燕云飞,这,也没多大吧?怕是高中都没有毕业呢。

    她的狐疑没片刻,有人越过燕云飞缓步过来,伸手:“刘老师好,我是朗朗的叔叔,专门来接她去南江市的。”

    刘老师放心了,眼前这人仪表堂堂,言辞有礼,一看就知道是有能力的,而且还开这么漂亮的车。她跟燕重阳握手,“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又问及明朗外公朱虎的情况。

    燕重阳回答:“让老师担心了,朱叔叔现在人已经醒过来了,听医院的意思,应该是脱离了危险。”

    刘老师彻底放心了,连忙将丈夫给的同学姓名地址递给燕重阳,“这是我爱人的同学,在市中心医院当医生,你们要是有需要可以去找他。”又说了自己爱人的名字。

    燕重阳一连声道谢将刘老师送走了。那边燕云飞拿过明朗手中的行李推着明朗上了车。燕重阳左右看了看,也上了车。

    车开动了,燕云飞不禁感叹:“我小叔说,你肯定急着过来,果然让他猜中了。”他们要再晚片刻,哪怕是赶过来,也要扑空了。

    明朗坐在后面一排,“谢谢小叔。”

    燕重阳笑了笑,从后视镜里看了小姑娘一眼。这眼睛红的,跟小兔子似的,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了。

    燕云飞怕明朗担心,一路上引着明朗说话,将他们从医生和余成海那打听的事情告诉她。

    余成海也是问的商铺的左右邻居和装修的师傅。三间商铺的装修正在进行中,老爷子天天盯着看。今天上午有几个青年从门口过,有个不小心摔了跤,刚好碰到了门口堆着的建材,建材倒了下来,那人非说是被压到腿了,骨折,要赔。

    老爷子自然不肯,他还没怪对方撞倒他东西呢。这一来二去,就吵了起来,推拽中老爷子摔倒了,不省人事。那几个青年见势不妙,全溜了。几个装修的师傅连忙将人送到了医院,都知道老爷子在附近有个老战友,找电话找地址总算是联系到余成海这儿了。

    朱虎的情况,到医院时,人还是昏的。装修师傅不敢做主,一直等待余成海来,签字,拍片子,上手术台抽出颅脑外淤血。连医生都说,幸亏没引起颅内出血,否则就麻烦了。燕云飞找过去时,朱虎人已经醒了,只是精神不太好。医生也嘱咐,老爷子有高血压,要保持情绪平稳,不能累着。他们也没跟他说几句话。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明朗跟燕云飞道谢。

    燕云飞讪讪说:“朗朗,你别那么客气,我也没做什么。”

    车速很快,到南江市中医院时,还不到一个小时。安悦秀朱小玉看见明朗,都吓了一跳,“你怎么来了?”

    明朗低着头,“我担心,上课也听不进去。”

    朱小玉还要说,突然听到有人喊阿姨好,她一抬头就看见了燕云飞。余成海将医院的情况都告诉了朱小玉安悦秀。要是不燕家叔侄俩,老爷子还不能住进高干病房来,中医院的院长更不会亲自过来看。

    朱小玉将明朗丢到一边了,赶紧跟燕云飞道谢。燕云飞挠着头,很是不好意思。他真没做什么,他一高中生,也没多大能耐,这一切都是他小叔打点的。只不过他小叔将人送到后,就不见人影了,他想说清楚都不能。

    南江市中医院的高干病房是套间,只一张病床,沙发电视机电冰箱一应俱全,真跟住家似的。明朗进去时,安悦秀正坐在朱虎病床边上掉眼泪。她硬生生将眼眶里泪水逼回去,走近了看。

    朱虎脸色苍白,看见了明朗,还一笑,“朗朗,你怎么也来了?外公没事。你来有没有跟老师请假?”

    安悦秀将眼睛一抹,轻拍着朱虎:“好啦,你少说点话,医生都说了你要休息。”

    明朗坐病床边上抓着朱虎的手。他手真凉,以前如铁爪一样的,现在却是软绵绵。明朗点头,“我跟刘老师请假了,是云飞的小叔送我来的。”

    “都说了没事,你看看你们,搞这么大动静,真是的。”朱虎怪道。

    多年的老伴,安悦秀自然知道朱虎不愿意麻烦人,“你呀,别说话了,等你好,再跟人道谢去。”

    明朗守到病房边,直到朱虎睡着。安悦秀和朱小玉开始清理东西了,她们已经问过医生了,少说也要半个月才能出院。这半个月的时间,要是家在附近还好说,像他们这样的,少不得都要泡在医院里了,病人的生活和她们自己的,都要打点好。

    天早就黑了,余成海燕云飞都走了。安悦秀递了一块毛巾给明朗,“去洗个手,洗个脸。”

    明朗拿了毛巾洗了脸,卫生间没人,她忍不住想哭,然而安悦秀和朱虎他们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她跟朱小玉说了声,下了楼。花坛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两边病房灯火璀璨,那里有一扇窗户里是她要守护的人。

    什么叫有心无力,大约就是她这样了。她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怨恨自己没用,她外公都六十多岁了,还在为她的以后操劳。要不是因为她,外公这会应该正在关心那些盆子里鱼和草,他应该喝着茶,听着收音机里评书,坐在树荫下的藤椅上看报纸。

    她蹲下来哭,要是她再努力一点,强大一点点,也不至于这样。

    哪怕她当初不要这个商铺,朱虎也不会像这样躺病房里了。

    都是她的错。

    明朗正哭得忘我,突然听到有人轻咳了一声,浑噩中,她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谁?”

    栀子花丛那边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窣声音,一个身影从如白雪般皎洁的花树旁边慢慢出来,灯光与月光相映照,他脸上还挂着惯有的笑,突然递过来一只手。

    明朗不由得站起身。

    “是你呀,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她看着面前的手迟疑着,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给你呀,擦鼻涕。”他一笑,灿如夏花,“我不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