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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透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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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二皇子府邸。

    “二爷,暗卫送来了丞相府的消息。”一个陌生的声音隐在暗处。

    二皇子叶宗望抬起来头,想到了那个有莫名吸引力的丫头。前几日两人暧昧的马车行程,以及在燕山别院的小小唇间互动,叶宗望唇角微微上扬,忍不住用手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唇瓣,语气莫名的欢快。

    “消息拿过来吧。”

    随侍的人递上来一个小小的圆形竹筒,只有小拇指的粗细。做工精巧别致,打开小小的圆盖,从里边抽出来同样卷成圆筒状的但只有两指宽窄的卷纸。

    这种手法,正是暗卫们惯用的传信手段。因为体积小,可以藏在身上多处地方不被发现,如果是远距离的传信,还可以绑在信鸽或者其他经过训练的禽类身上,方便传输。此刻叶宗望已经展开了小小的纸张,并且拿出来一个黄铜材质的西洋放大镜,放置在纸张上方仔细的阅读着。

    “丞相府女眷自七月初一至燕山天宁寺礼佛避暑,一月为期。随行人员有韩老夫人,丞相夫人李氏,嫡出大小姐韩婉仪以及一众庶出子女。大公子夫人永和郡主留府管事。”

    七月初一去礼佛,今日已经是七月初五了。二皇子叶宗望看了一眼外边漆黑的天色,扬声吩咐。

    “准备行李车马,明日起本王要去燕山别院避暑。”说罢自顾自的又拿起书桌上的笔,拟了一份因事请假数日的折子,令太监连夜送进了宫中。

    二皇子叶宗望的朝堂生活一向如此,仿佛一个透明的人,朝臣关注的目光都在太子,三皇子和四皇子的身上,包括这次永昌帝头痛疾后,首次的委任正式诏书上也是太子和四皇子正式临朝参政,三皇子下守备大营历练,对于自己只字未提。

    后来经掌印太监提醒,才想起来,同样跟随太傅和丞相学习朝政的还有一个二皇子,于是下了个口谕,令二皇子随着太子和四皇子一同入朝,正式的诏书却并未重新拟。

    这令知晓内情的人更加明白,敢情皇帝是完全把二皇子遗忘在了脑后,虽然看似如今二皇子和四皇子一样,都是入朝参政,但重心依然在太子和四皇子的表现,二皇子乃是附带品,可有可无。

    一如既往的,大臣们不在意二皇子是否入朝,而同样的,二皇子也表现的一如众人的期望,三天两头有事请假,据说是去处理自己宫外的生意和俗物,永昌帝对此不置可否,大臣们更是没有意见。而太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同样乐见其成,在他们看来二皇子并不是自己的威胁,所以三人对待二皇子的态度都格外的亲和,堪称兄友弟恭的典范。

    结果就形成了一种奇妙的现象,一向有些才名但是并不出众的二皇子,和太子以及众位皇子们的关系都很不错,他成了太子,三皇子,四皇子三派的缓冲区。若三派有什么难以克服的冲突,请二皇子来当说客反而能够事半功倍,令大家达到和平共处的局面。

    “二爷,您之前答应了天然居的贾掌柜明日去和他会面,那明日还去吗?”小顺子听到自家主子说明日去避暑的吩咐,自以为体贴的提醒。毕竟天然居可是主子最主要的产业之一,也是一处重要的情报聚集地,和贾掌柜见面一向是很重要的事情,二爷莫非是忘记了?主子忘记了,作为奴才当然是要尽本分提醒一下了。

    不料小顺子却接到了自家主子的一个大白眼。

    “吩咐人去送信,明日午后请贾枫到燕山别院来见我。另外,把前日里我搜罗来的那枚羊脂玉指环明日也带上。”

    小顺子,你可长点心吧。最近你是咋回事,怎么老是揣摩不透爷的心思呢?还老是说错话,这样下去,可是要失宠的节奏啊。那群臭小子就盯着你的位置呢,下次在摸不透爷的心思之前,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小顺子答应着出了屋子,顺手就给了自己头顶一个爆栗。最近几年爷格外的关心韩丞相府上的动向,还派了暗卫专门盯着,有重要的事情及时传回来。刚才爷就是收到了一封关于丞相府的消息,所以才吩咐了明日去燕山别院避暑的。

    莫非?丞相府的人去了燕山?天宁寺?只是,主子去燕山是为了丞相府的什么人呢?莫非……是惜言姑娘?小顺子一个激灵,想想最近主子提到惜言姑娘时候眉眼含笑的样子,瞬间觉得自己一定是真相了。

    莫非一向不近女色的二爷真是为了惜言姑娘?

    小顺子不敢想下去,无论如何,自己以后绝对不敢对惜言姑娘不恭敬了。嗯,以后对着惜言姑娘就像对着主子一样伺候才行。

    当二皇子府里正在忙着第二日出行的准备时,天宁寺的众人都差不多已经进入了梦乡。

    额,也不是所有人都睡了,惜言此刻就没睡。这几日早睡早起的生活规律,空气清新,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总觉得能量满满,需要消耗掉这一天才算是圆满。

    大丫鬟月荷和半栀这两日被大小姐派遣帮着老夫人抄写经书,要供奉到天宁寺去。所以费心费力的一天下来早就没了精神,吃罢晚膳就睡下了。大小姐因为白日里也午休过,和惜言两人在屋里大眼瞪小眼的没困意。

    当惜言第三次发现韩婉仪把手中的书放下又换一本,放下又换一本,总也选不到想看的书时,她就知道大小姐此刻恐怕没有看书的心情。正好,自己也不想关在屋里,夏日的夜晚最是舒服宜人的,何不出去走一走?这天宁寺内安全的很,不必担心会有外人,每天晚上都有值夜的僧侣巡逻,宵小是不敢过来的。

    “小姐,晚上烛火伤眼睛,要么您就别看书了吧?”

    “不看书做什么呢?院子里的人都歇下了,弹琴什么的太过扰人。”韩婉仪听惜言提议,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书本,但是一时也想不到太好的主意来消磨时间。看到惜言眼睛亮晶晶的,知道她一向鬼主意多,忙让她有什么好主意快点说。

    “今日初五,月亮还不明朗,天空又少云,正是看星星的好天气。不如我们提一盏琉璃宫灯,到空旷的地方看星星去吧?”

    韩婉仪想想会看到万籁俱寂,星垂平野的美景,也怦然心动。骨子里的规矩告诉她星夜独自出行不是大家闺秀所为,不合规矩,但是内心的渴望是掩盖不住的,再加上惜言无声的怂恿,她终于下定决心,点点头同意了两人的星夜出游。

    “小姐稍等,我拿上您的披风。”形成了一致意见的主仆两个对于自己将要进行的冒险格外兴奋。就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违反宵禁偷偷跑出去玩,新鲜感和刺激感溢满了胸口,真正要去做的事情是什么,倒在其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