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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脑袋昏昏沉沉的，双眼空洞得连眼泪都盛不下了。
眼前影影绰绰的一片，一个男人趴在我身上，粗粝的大手肆意的揉捏着我的身体，他们在得意的笑着，但我却感觉不到痛了。
刺骨的寒冷将我包裹着，我感到下面传来一阵尖锐的痛，男人疯狂的撞击着我的身体，时不时在我身上发出类似野兽的嘶吼声，他好像还不满足，无休止的捣弄着。
旁边围着的几个男人在催促着，口中说着什么污秽不堪的词语，我已经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了，只感觉，一切都崩塌了。
然而，暴虐才刚刚开始。
他们一个接着一个在我身上肆虐、捣弄，每一次的撞击，都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剔骨钢刀，一块一块的折断我的骨头，削去我的血肉。
每一下，我就是像是死了一次。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大手狠狠的掰开我的嘴，那力气很大，像是要硬生生捏碎我的下巴一样，我死死的咬着牙，做着最后的挣扎，即使在他们看来，我这点挣扎是那么的可笑。
男人猴急的掰开我的嘴，迫不及待的把他的那玩意儿塞了进去，双手扣住我的脑袋，让我吞吐着，口中发出满足的呻吟声。
我感觉身体都被掏空了，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可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猛地一口咬住那个男人的东西，我拼命死死的咬着，就像是饿了很久的狗咬住了食物，死都不松口。
男人痛苦的惨叫着，然后拼命的打我，另外三个男人这时候也开始疯狂的对我拳打脚踢，黏糊殷红的血在流淌，可我已经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意。
我就是不松口。
那一刻，我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薇薇姐宁可去坐牢，也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以血为代价，找回自己在那个寒夜里丢失的尊严。
薇薇姐说得对，人活着就是一口气。
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一桩事是公平的。
历来弱肉强食。
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响，脑袋不知被谁砸出了一个血窟窿，他们惊恐的看着我，其中一个又用脚踢了我一脚，好像想来看我死了没有，见我没有反应，他们一窝蜂的抄着衣服就跑了。
我赤裸的躺在雪地里，全身都没了知觉，我想就这样，在这个漫长的寒夜里，彻底的终结我这卑贱的一生。
我以为我会在这个寒夜里死去，像无数个走投无路的灵魂一样。
生命在我面前无穷的展开，它真的太长了。
我很想，有光。
可是生命给我的，从来都只有黑暗。
这时候，我听到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寒夜里踩踏着雪花，向我奔来。
视线里，还是那一身浅白色的连帽衫，浅棕色的头发，那双终年弥漫大雾的琉璃色眸子里，此刻全是悲恸。
是韩宇。
每一次都是他，在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候，像童话里的王子一样骑着白马来救我。
他跪在雪地里，全身都在发抖，琉璃色的眸子里，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他伸手来抱我，还是那个温柔的姿势。
他越是温柔，我就越是绝望。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绝望如困兽，苦苦哀求着他，“别碰我，求你了。”
那一刻，哀莫大于心死。
韩宇身体勐地一抖，声音低哑暗沉，他说，“豆芽，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豆芽，我爱你，我爱你。”
他的声音像是这个冬季最凌冽的寒风，在我内心深处，一寸一寸的刮过，又如同烈焰焚城。
他脱下身上的衣服，裹在我身上，我感受得到衣服上残留着的他的体温，还有那一股浅淡的烟草味。
后来无数个凌冽漫长的夜里，我最想念的，就是他身上的那一股浅淡的烟味。
我以为死亡就是终结，但很多时候，死亡往往只是另一种开始。
韩宇抱着我，一步一步踩踏着雪花，在雪地里印下一串蜿蜒的脚印。
我想过死，我想过结束这短暂痛苦的一生，那些支撑着我一路走下去的动力，都在这一场暴虐里，那么轻易地就土崩瓦解。
生命，如同一场烟花般盛开的骗局。
韩宇一直抱着我，我的意识很模糊，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当我感觉到温暖的热水刺激着我冰冷的皮肤时，我木然的抬头，一眼就看到韩宇那张憔悴不堪的脸。
他在哭。
眼泪无声的掉进氤氲着热气的浴缸里，看着他哭，我心里也跟着难受。
我伸手去擦他脸上的眼泪，我感觉到他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他抓着我的手，哭得更凶了。
很久以后，当我可以平静的回忆起那个夜晚时，我唯一后悔的是，我爱他，那样迟。
我永远记得那一个夜晚，他抱着我，哭得肝肠寸断。
我记不起来，那一个晚上是怎样熬过来的，只记得韩宇一直抱着我，寸步不离。
不知是太累还是怎样，我在他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之后，就一直做梦，梦里总是那一个场景，他们围着我，用贪婪的目光像看目光一样看着我，一会儿又是他们在我身上暴虐……
如坠深渊。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甚至想就这样一直沉浸在睡梦中，生命如此沉重，我还能拿什么去与它搏斗？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高烧不退，韩宇想尽了办法，医生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我一直沉浸在梦魇里，不可自拔。
生对我来说，失却了意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从沉睡中醒来，感觉全身都置于烈焰中，连骨头都在痛着，尤其是下面，那种撕裂的痛楚，令我终生难忘。
韩宇脸色灰白，他捉着我的手，声音暗沉沙哑，他说，“豆芽，你终于醒了，豆芽，你终于醒了。”
嘴唇一片干涸，喉咙都快干得冒火了，我看着韩宇，这个世界上，终究还是有一个人，他在意我的死活的。
我很想问韩宇，贺浩知不知道那晚上的事情，他有没有找过我，但我不敢问。
如果我们没有接近过，我会不会不会陷得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