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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你冷静点，不要胡思乱想。”
看到汤九九的样子，乔厉充满了担心。
或者可以说，在她仅有的亲人里面，除了后来的小兔子，汤慧君是她最亲的一个。
可是，现在还不是能够算账的时候，他们必须稳下来。
“现在真相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不要随便给自己增加压力。”
安抚着怀里的小女人，乔厉眼中寒光闪烁。
不管怎么样，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他必须揪出幕后主使。
不止是为了汤九九，更是为了曾经一心一意帮助过自己的恩人，也是自己现在的岳母。
抱着男人精瘦的腰，听着他轻柔的声音，汤九九用尽了全力，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会好受一点。
这几天因为母亲的事情，汤九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的安稳了。
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能想起当初母亲的死状，还有下葬时的情形。
甚至，她还能回忆起当初李玉华刚搬进程家那痛快得意的样子。
为什么她没有早一点怀疑，为什么她不仔细的好好想想？
十几年了，母亲在冷冰冰的地下，含冤受屈，有她这样一个女儿，会不会死不瞑目？
可能是乔厉的怀抱实在让她太过安心，第一次，汤九九扑在男人的怀里，放声大哭，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她恨啊，恨所有伤害了母亲的人，也恨自己。
一直到后半夜，可能是因为实在太过疲惫，汤九九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这也让乔厉终于松了口气。
在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会心疼而死。
拿着温热的毛巾，一点点把汤九九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却明显能感觉到，她睡的并不安稳。
那紧皱的眉头，抿着的唇，无一不在牵扯着他的心。
看着这样脆弱的她，乔厉只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里一阵阵的抽痛。
又等了好半天，确定汤九九不会在短时间内突然惊醒，这才走到阳台，拨通明霖的手机，让他立刻着手去查十几年前的事情。
尤其是跟李玉华有关的，更是要事无巨细。
事情过了十几年，那些年的证据要找，恐怕并不容易。
但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他不信当年的事情真的会一点消息都查不到。
再怎么说，那也是一条人命。
只要能翻出当年的人，这件事情就一定会有转机。
想到汤氏，乔厉觉得，还是等这件事解决了之后再跟汤九九说比较好。
她现在的脑子太乱了，比起汤氏，她更迫切的，应该是希望李玉华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之后的几天，程薇琪每天都带着李玉华去诊所，每一次医生都会进行催眠。
这样做的结果，自然跟她想的背道而驰。
李玉华的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憔悴，脾气也开始变得暴躁不安，动不动就是摔东西，骂人。
晚上回去之后，更是整晚整晚的不睡觉，就算偶尔真的因为太累睡着了，也经常会一脸惊恐的从床上猛然坐起，大声尖叫，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到了最后，甚至逼迫自己不睡觉，想尽办法让自己保持着精神。
仅仅几天，她整个人就瘦了一大圈，看上去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
就连程薇琪看了，都会觉得害怕。
她曾经问过心理医生，得到的答案却说是因为李玉华有些不能说出口，却又害怕不已的事情，才会有这些症状。
这就好像一个心结，只有让她自己说出来，把这个心结打开了，他才有办法对症下药。
心结？
难道是母亲对父亲还念念不忘？
叫了多年的父亲，她一时还改不过来。
甚至，她一直都无法接受自己是程利丰的女儿这件事。
程薇琪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相信医生，让他继续治疗。
毕竟现在除了李玉华，她真的一无所有。
她可不甘心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如果母亲有办法恢复以前的生活，那是再好不过的。
所以，除非逼不得已，要不然，她暂时并不打算放弃李玉华。
即使伺候的心不甘情不愿，她也会坚持。
“妈，你多少吃点，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
看着又一次被打翻在地的碗，程薇琪有些憔悴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
为了以后的一切，她已经一忍再忍了，为什么母亲就不能体谅她呢？
晚上李玉华睡不着觉做噩梦，搅的她也好几天没睡好觉，白天又要陪母亲去治疗，还想让她怎么样？
现在回了家，李玉华也越来越不安分，在这样下去，她甚至觉得自己也会跟着崩溃。
想着自己最近过的越来越糟的生活，再想想汤九九现在锦衣玉食，做着乔氏的总裁夫人，程薇琪就一阵咬牙切齿。
她一直以为自己才是人生赢家，可最后同样在程家呆了多年的三个人，一直优越于他人的自己，到了最后却是过的最惨的一个。
程皓廷是董事长，汤九九是第二大股东，只有她一无所有。
凭什么？
明明她才是三人中最受宠的那个，为什么到了最后会变成这样？
拾起地上摔成碎片的碗捏在手中，鲜血顺着指尖落到地上，程薇琪像是毫无所觉一样。
她的脸色甚至没多大变化，但眼神却暗沉无比。
那双眸子中的黑暗，让人不由毛骨悚然。
像是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李玉华眼里带着几丝惊恐，看着程薇琪滴在地上的鲜血，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大声的叫嚷起来。
“血……血啊……好多血，好多血……”
看着她那疯癫的样子，程薇琪没有像往常一样的去安慰她。
忍够了，也受够了。
她不想有一天自己也变成一个疯子。
她就看着自己的母亲在那里大喊大叫，躲躲闪闪，像害怕一样的缩在沙发的一角。
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状况，过了好一会儿，李玉华才安静下来。
她的眼睛呆滞的盯着一处地方，像是在认真的看着什么，又像是没有。
跟刚才的样子相比较，完全是判若两人。程薇琪甚至怀疑，这个母亲，真的还值得她去照顾么？